“顧雲擎很喜歡若甜。可,若甜現在已經有了薑宇。”若甜不是隨便的女人,她既然跟薑宇過夜,那就代表她想要和薑宇好好在一起。
可他突然發覺了什麼。
明天便是雲爵的忌日。可若甜偏偏選在雲爵忌日這天和別的男人過夜。
若甜不是深愛雲爵麼?
如果是深愛的話,那為什麼又這麼做?
任盼盼賴在樓紹棠的懷中,開口道:“不管若甜跟誰在一起,隻要能夠擺脫顧雲擎就好了。我不覺得顧雲擎會好好對待若甜。”
任盼盼就事論事道。
樓紹棠輕應了一聲。
——分割線——
不知何時,月亮隱去,天空中飄起了綿密的雨絲,在燈光下交織成網。
顧雲擎一直站在窗邊,如同蠟像。
手指中的香煙在暗色中明明滅滅。
現在是淩晨三點,薑宇一夜都沒有從若甜的房間中出來。
而他就像是一個懦弱的傻瓜一樣,在這裏站了一夜。
如果他真的足夠強悍的話,隨時都可以闖進房中,把薑宇扔出來,凶狠的占有那個女人。讓她了解到誰才是她的男人。
可他沒有資格,更害怕看到唐若甜的淚,看到她痛恨屈辱的眼神。
什麼時候,他竟然會對她心軟?
顧雲擎摸著胸口,他慘然一笑,在這個寂寞而又安靜的夜裏麵,才不得不對自己承認,他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就想要要她。可更害怕看到她的淚。隻要她的淚流出,哪怕他多想要她,也舍不得勉強她。
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讓她從他身下逃走。
顧雲擎閉著眼睛,忍受著頭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在那些暗不見天日的日子裏,他每天想的都是那個小女孩兒,那個他少年時代想要娶得小女孩兒。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他恨她。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他不必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躲在暗處。
可在多刻骨銘心的恨,也不過就是用讓他更痛的法子,讓他記住了她。
頭,疼得更加劇烈。顧雲擎的手撐在落地窗上,白皙手背上繃起了青筋。
腦袋裏麵,像是有人伸進去,在用力的翻攪著。
當初別墅大火,他的頭部被砸到,即便動了幾次手術,可頭痛的症狀還是沒有緩解。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聲音驚動了他,他滿臉都是冷汗,可迷茫的藍眸中還是有著一絲希望。
會不會是若甜出來找他?
他心裏頭竟然會有這種奢望。
回首,果然是若甜。
她沒有看到他,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清脆聲響回旋在安靜的大廳內。
她的腳步很快,幾乎是奔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像是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她。
眸中的神色驚慌痛苦而又充滿恨意。
顧雲擎心中一動,急忙跟在唐若甜的背後跑了出去。
——分割線——
時間倒回。
皎潔的月光懸掛於天際,湛藍的海麵上,細微的漣漪,把泛著紅光的月亮倒影剪碎,看起來猙獰而又破碎。
海風帶著厚重的血腥味道。
唐若甜跪坐在甲板上,看著不遠處的那個男人。
男人的襯衫被海風吹的鼓起,黑色襯衫,像是一隻巨大的蝙蝠。
男人的臉在月光下,蒼白如同死人。
熱燙的血從他胸口不斷的留下來。
唐若甜覺得自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如同一個隱形人一樣,看著自己滿臉淚痕,目光破碎絕望的看著那個男人。
她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事。
她無聲的嘶吼著,不要問!
可那個跪坐在甲板上的自己根本什麼都聽不到。
她看著自己那麼沒有而又抱著最後希望的問出那個問題。
“你有沒有愛過我?”
男人一向湛藍如海的雙眸在皎潔的月光下,卻是深黑一片。
蒼白卻絕美的唇邊,勾起了一抹堪比鋒利刀鋒一般的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沒用懦弱的自己身上,帶著她不懂的眼神。
而後,那目光像是能夠看到她一樣,望向隱形的自己。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他再一次道。
心,疼得像是要裂開一樣。
唐若甜的手緊緊扣在自己的胸口,仿佛是能夠通過這樣的動作,讓自己的心不在那麼疼。
不再為這個男人那麼疼。
她知道,後麵這個男人會跳下海。這個噩夢,她重複了無數次。
可這一次,卻跟以前有了不一樣的過程。
他朝著隱形的自己一步步走來,熱燙的鮮血不斷滑落,如同烈火。
他的唇邊帶著笑,一遍遍的說著,“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