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本就並不喧嘩的醫院，突然被一聲犀利的驚叫擊破，發出了令人膽寒的顫抖，隨即是波瀾壯闊，更加壯觀的此起彼伏。
孫文怔怔地看著突然墜落在眼前的東西，大腦有了片刻的停頓。
“死人啦！”
“跳樓啦！”
瞬時，整個醫院炸開了鍋。
孫文緊盯著眼前的那個人，那張臉，感覺有什麼東西慢慢模糊，漸漸飄遠。
“孫文！”
突然身後冷不丁傳來崔宛如的聲音，回頭一看，對方的臉上烏雲密布。崔宛如疾步走過了孫文，看到了觸目驚心的場麵，不由捂住了嘴。
“張芳？”孫文從震驚中回神，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謀求印證。
血跡開始迅速蔓延開來，張牙舞爪地浸染著大地。張芳的臉側向孫文的方向，一雙眼睛睜得滾圓，像是在衝什麼東西怒目，乍看又像是在盯著孫文，充滿了怨恨和不悅。
幾個膽大的醫生上前，摸了摸屍體，翻了翻她的眼皮，並用手電筒仔細照了照，最後紛紛搖了搖頭。
“死者後腦觸地，顱骨粉碎，直接死亡。”麵對急速趕來的警察，負責鑒定的醫生遺憾地報告著。
張芳的病房位於大樓的二十層，房間的窗戶設計呈內開形式，正常情況下隻能開啟一個固定的角度，並不足以鑽出一個成人的大小。但此刻，窗戶被砸出了一個偌大的洞，玻璃散落在屋子裏，顯然是在內開的狀態下，由外向裏敲擊所致。而用來敲打玻璃的工具，就是一同散落在地上的消防錘。
茹剛和黃光耀隨即趕到，看到孫文，茹剛暗暗點了點頭，而黃光耀卻帶著質疑的表情將他從頭看到了尾。
“你是目擊證人？”黃光耀帶著一個做筆錄的警察，不懷好意地看著孫文。
“這麼巧啊，孫先生。”孫文卻全然無意理會對方，此刻盤旋在腦海的疑問太多，一個個躍躍欲試迫切想要得到答案。
“孫文是來參加每周一次的心理輔導，正好輔導結束已經走出醫院了，結果目擊了這一切。”在一旁察言觀色的崔宛如知道黃光耀看待孫文的眼神有些異樣，即刻上前一步解釋道。看到一臉正氣的崔宛如，黃光耀又換了一種原來如此的表情。
“那就是孫先生運氣不好，一出門就撞上了這種事，我記得之前的凶殺案你不是正好就住在附近，就是正巧路過吧。如果我是你，估計要急著去燒香拜佛了。”
孫文知道這種時候與對方鬧僵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此刻他最關心的，莫過於這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
錄完筆錄，他一把拉過崔宛如，壓低了聲音道，“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張芳已經有了好轉了嗎？”
崔宛如搖了搖頭，“我昨天去看過她，情緒很穩定，如果說今天突然想要自殺完全沒有道理。但是……”
“但是？”
“張芳目前的狀況就像是一個過渡期，從危險期向安全期過度的中間階段，這當中的界限並沒有那麼明朗，很可能極小的一句話就會刺激到她，導致之前的治療功虧一簣。”
“刺激足以讓人自殺嗎？”孫文皺緊了眉頭。
崔宛如繼續搖頭，“不清楚，很難一概而論。每個人的狀況都不一樣。張芳雖然屬於比較典型的PTSD，但沒有暴力傾向，而自殺的人通常伴有自殘、毀滅等各種厭世的行為。這些在過去的治療過程中都不明顯。”
“病人突然發狂或者產生暴利舉止的可能性，有多大？”
崔宛如抬頭盯著孫文道，“這種事，不能說絕對沒有，但是概率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