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意陣陣撲麵,但馬上的禦王卻是英姿勃發。
楊澈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所有的車馬聲去遠。
與江柃羽相遇相識的這一場,像是輕風掠過水麵般沒有留下痕跡,一下子便成為了過去,他甚至在最後連跟她道別的說話,也沒有來得及說上一句半句。
“少爺?”
直到禦王去遠,堂倌阿福才有膽量走下馬車。
他快步走到楊澈的身邊,提醒著他此行的目的。他們本來是過來接楊秀兒的,但現在連她的影子都還沒有見到。
“我們進去要人吧。”
楊澈帶頭舉步走向了田宅。
禦王終於離開,而田貴利也被父親田桐放了出來。他拖著楊秀兒的手,大步從內宅裏麵走出來,一下子便把人推給了楊澈。
“楊澈——”
他用了很大的力度,幾乎是半拖半拽地把楊秀兒弄出了門,“把你的這個蠢得像豬一樣的表妹領回去!她簡直是浪費米飯,如果我蠢成她這樣,立即就一頭撞死算了。”
“表哥!”
楊秀兒被他推得整個人幾乎是撲跌出去。
楊澈手明眼快地伸出手,撈住了她的手臂才沒有,讓她難堪地跌落地上。楊秀兒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早上剛醒來又被田貴利劈頭蓋臉的痛罵,她在被楊澈接住的刹那開始放聲地大哭了起來。楊澈眼神無奈地看著她,“秀兒,你不該私自夜裏跑出來,舅舅非常的生氣,你回去之後應該向他道歉認錯。”
“我知道了。”
楊秀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知錯地低下了頭。
“我們回去吧。”
楊澈拉著楊秀兒上車,並且示意阿福也跟隨。但是他剛走了兩步便被田貴利開口叫住,他從懷中抽出那本已經陳舊發黃的湯譜,揚手拋給了他。“我答應過柃羽給她的,這是原本屬於你們的東西。”
“湯譜?”
楊澈看著手中的書冊,眉尖漸漸的擰結了起來。
田貴利把湯譜交給了他之後,沒有再說話轉過身走回了自己的宅子。
田桐剛把田貴利放出來,他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楊秀兒的晦氣。他一直跟隨在兩個人的身後走出來,隻是遠遠地便停下了腳步。車夫待三個人都上了車,才策駛著馬車離開,楊澈放下了車簾,然後才看向了已經停止了哭泣的楊秀兒。
“秀兒,你認識那個中年的男人是誰?”
“他說他姓田。”
楊秀兒抬起了頭回答,“田貴利府中的下人都稱他老爺。”
“他跟田貴利是父子?”
楊澈的眼光落在楊秀兒的身上,帶著防備以及試探,“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話?他們父子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
楊秀兒懵懂地搖頭。
她昨夜冒失地登門,雖然沒有見到江柃羽,但田桐待她一直都很禮貌客氣。而田貴利怒罵她比豬還蠢,但也隻是在嘴皮子上麵說說,並沒有實際的為難過她。
“沒有就好。”
楊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楊秀兒的神情。
除了受到驚嚇之外,她並沒有其它的異常。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然後便不再開口說話。禦王帶著江柃羽回京,他們的腳程極快,隻怕這一刻已經是出了城。他的心裏空空落落的,有最重要的一塊隨著江柃羽離開,就這樣被挖走不再是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