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臣幾乎一招致命,唐軒哪兒能受得了他這鼓勁兒的一拳?還沒等到他回神,江景臣的拳頭如雨點般密集的落下來。
江景臣是真的打紅了眼,鉚著要打死人的勁兒,死了一個唐軒能怎麼樣?一個人而已,他江景臣賠的起!
他舍不得動唐暖一根頭發絲,那女人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錯誤,就算是把他給殺了,他都舍不得動她的。
但是他可以打死唐軒,跳跳怎麼能是他的女兒?他寵在心尖上的第二個女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沒有人敢攔江景臣,醫生走後在場唯一的男性,李助理從頭到尾淡漠的看著這一切,他再了解不過江景臣的性子了,這時候他沒有辦法攔,攔了他也會被打的半死不活,何必為了一個陌生人擔上自己的性命?
劉媽焦急卻無力可施,江南溪眉眼中全是看好戲的神情。
唐暖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眼睛空洞無力的望著散落在地上的親子鑒定,自己的十月懷胎,懷的是誰的!她還不清楚嗎?
江景臣拳頭裏藏了淩厲的刀片,下手又狠又準又重,唐軒毫無反駁之力。
劉媽急忙上前拽了拽唐暖的胳膊。
差一點,江景臣暗自慶幸自己大腦還能控製住手的力度,拳頭與唐暖的臉頰就隻差了一寸的距離。
已經近乎於相貼,江景臣手指還能感受到來自唐暖鼻翼間的輕喘。
她現在才後怕,而剛剛的隻身擋住,是來自關切的下意識動作。
“你知道,這一拳打下去你就完了。”
江景臣麵無表情,喉嚨像是摻進了幾撮粗沙,嘶啞。
這一拳差一點精準的打在唐暖臉上,嬌媚的眉眼,翹挺的鼻梁,江景臣胳膊微微顫抖,這一拳下去會有什麼後果,他清楚。
“你不能打他。”唐暖琉璃般的雙眼濕漉漉的如濃鬱的秋霧。
盈盈的無辜,像是他犯了多大的錯事兒。
“唐暖……唐暖……唐暖!!”江景臣聲音微顫,語氣裏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江景臣,跳跳是你的孩子,你信不信我?”唐暖認真的問道。
他多希望自己現在是個傻子,那就真真能信了這個滿口雌黃的女人的胡言亂語。
“怎麼信?”
江景臣堵得唐暖啞口無言,怎麼信?事實就在眼前,白紙黑字,沒有江南溪的作祟,醫生更算的上是江景臣的親信。
轉身,背影慢慢的頹唐,這麼多年,李助理第一次見到駝背的老板,那是幾年前在矽穀一招致命,被外媒寫作無畏勇者的男人,昂頭挺胸了這麼多年,第一次駝背。
江景臣看不見自己有多狼狽,隻是心髒像是中了一把淬了毒的劍,時間每走一分鍾,劍就會往裏麵探一寸。
萬箭穿心疼嗎?再疼穿過也就死了,哪有這慢性毒藥漸漸往心髒裏淬來的磨人?
大雪中,江景臣的每一步都如同千斤重,李助理順著他踩過的腳印一步步的跟著,避免自己新買的鞋子沾染上雪。
情傷,他沒體會過,不過看著老板這種比剝皮抽筋還要痛苦的表情,他還真不想體會。
——————
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起了過年的味道,即使在限製令下仍有很多市民‘頂風作案’煙花爆竹樣樣不少,莫念挺著大肚去敲門的時候,正好迎上唐暖開門出門倒垃.圾。
“你怎麼來了?!”看著肚子都快頂上門板的莫念,唐暖眉頭一緊,衝著四周探視了一番後,垃.圾也來不及出門丟,朝門口地上一堆,拉住莫念的手就把她帶進了屋。
莫念凍得鼻頭泛紅,雙眼水盈的如深秋的一汪清湖,盈盈波波的要漬出水花。
“哭什麼?!”唐暖急的不行,抽了一張紙連忙幫她擦淚。
這不說不要緊,一說莫念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嗚嗚咽咽的跟連上電了似的。
“都怪他!!”莫念惱火的錘了一下自己鼓起的肚子,嚇得唐暖一把攥住她肆無忌憚的手。
“奇了怪了!好好的寶寶犯著你事兒了?!”
唐暖朝客廳裏坐在毛毯上的劉媽使了個眼色,劉媽抱起跳跳就朝樓上走去,臨了還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聲唐暖。
“小姐,有事兒就喊老李。”
李叔,現在家裏唯一的男丁,曾經被江景臣派遣到了臨海的一套別墅,可前幾天卻是敲門自己回來了。
今年C市的冬天格外冷,往年從未用過的壁爐,現都熊熊燃燒了起來,似乎再熱的地暖都溫不了整個家裏的氛圍,唐暖摸了摸莫念冰涼的手,拉著她朝恩壁爐走去。
“別哭了,C市都多少年沒有見過這樣的大雪了,我剛剛想出去給跳跳捏個迷你雪人的,不然你在這兒等我會兒,我一塊給你捏個帶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