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藤育被這句轉得相當突兀的話弄地一愣,她不糾結剛才的事了?心裏頓時又溢滿了失望,看來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知識是很重要的,閱讀當然就必不可少了。”他雖然不知道這小丫頭片子要幹什麼,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是當他看到晴空眼中劃過的一絲奸詐,後背頓時一寒。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噢……
“嗯,學生認為校長說得極是,學生準備以後向校長學習,從此報紙、小說不離手。”說完,還暗示性地往茶幾上瞥了瞥。
糟糕!孟藤育一下子反應過來。昨天看的那本小說被自己壓在了茶幾的報紙下,今天就給忘記了。說起來,就怪那該死的教導處主任,自己好不容易忙裏偷閑看會兒小說,正起勁著呢,他偏偏就來彙報工作,這不自己一著急,隨手就給壓在了報紙下。千算萬算是沒算到竟然被這小祖宗發現了,這老臉丟的呀!
看著大家最為尊敬的老校長此刻的臉色是從白變青,再從青變紅,心裏那叫一個響當當的爽啊!早從了爺不就好了,硬是要她霸王硬上弓!
“嗬嗬,年輕人有進取心還是好的。看在你能努力的份兒上,學校也不是這麼不通情達理的,隻要能通過高二最後的期末考,你就可以直接上高三。”很明顯,孟藤育讓了一大步。
但晴空還是能看到一隻道貌岸然的狐狸正在朝著自己不停地搖尾巴,這老頭兒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
當然,晴空也不是這麼不知趣的人,該軟則軟。“那學生就太感謝校長了,校長不愧是全體清風學生和教職工都崇敬的對象,不僅為學生考慮,更是為了能拉近與學生們的距離,而願意去了解當代學生的思想。真是令學生敬佩不已!”那真誠的目光,那發自肺腑的語句,那感同身受的語氣,都在深深地訴說著夏侯晴空同學那由心而生的感動。
看著眼前這個眼眶似乎還有些濕潤的學生,孟藤育是忍了又忍,在咬碎了一口銀牙後,終於抽動了臉皮,深情地回望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到處宣傳。夏侯同學要是沒別的事,就去忙吧。”
聽了這模板型的送客詞,晴空也不矯情,道了聲別,轉身就往外走。
“如果……如果夏侯家有人問起來的話,就告訴他們我休學了。”晴空猶豫了片刻,還是加了句,說完便瀟灑地轉身,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徒留一個在身後咬牙切齒、青筋暴起的老頭。
晴空最終還是沒有向夏侯家的人道別,她甚至沒有向任何人告別,原諒她再任性一次。
就在那天,她獨自一人踏上了通往強者的道路,沒有喜怒,沒有哀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她發現自己原來隻是這滄海一粟,但當她真正強大到天下在她麵前亦是滄海一粟時,她才明白,情感並不是弱者才會擁有的,強者亦有。隻要將弱點保護好,那麼它就不再成為致命傷,所以,別總拿感情說回事!
回到老宅,晴空就被告知今天的晚飯所有人都必須要在大廳用,雖然管家隻說是晚飯,但晴空心裏清楚,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今天第一次“回門”,哪有不見各位長輩們的道理。隻是,這“所有人”和“必須”兩個詞,不禁讓晴空對家主的霸權主義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同時也在疑惑,自己這不受人待見的,有必要搞得這麼隆重嗎?
一來就把自己推在風口浪尖上,也不知是福是禍。
六點整,所有人都已準時坐在餐桌前。晴空看著眾人,正對著一張張陌生的臉與腦中的印象作著配對,方才想要了解這個不知道一星半點的母族,管家就抱了一大堆資料放在自己麵前,直到現在晴空還在消化著內心的震撼與澎湃。早感覺到這一大家子都是混黑道的,但沒有想到還混到了驚為天人的地步。手中的資料顯示著,家主浩星宗政,二十三歲接任家主之位,如今的華夏黑道舵手。一句話概括了這位一方霸主的一生,但晴空知道其中所經曆的事情豈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概括的。
混了一生的黑道,仍舊活得風生水起,已足夠說明他的強大。
不過,複姓浩星,很少啊!
晴空正坐在一大長桌的最末,一眼望去,正中央空著的主位一定是家主的,他的左右兩側分別坐著他的大兒子浩星炎和小兒子浩星牧,其次是他們的妻兒,再挨下去右手邊坐著的是二女兒浩星安陵和她的女兒,左手邊的是三兒子浩星傾泠,而自己則坐在了他的旁邊。晴空在心裏輕聲加了句,這個座位本應該是母親浩星秋溪的,這個浩星家最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