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若初沒有選擇午後前去覲見,因為她記得太後有午睡的習慣,所以估摸著時辰,她隨鑾駕來到慈壽宮。
“太後,皇後娘娘來了。”一名帶引郝若初的宮人,在太後身旁彙報了一聲。
這時郝若初已經走了進來,原以為太後會是一副慵懶的靠在軟榻上,再或者就是半躺在軟榻上,卻不想,太後是一副端莊的坐在軟榻上。
“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安。”郝若初按照來時,明霞她們的教她的動作,屈腿單膝跪下,雙手交疊於左胸下方,低頭親身,這時最平常而恭敬的大禮。
當然,在慕容太後的想象中,郝若初明顯是進步了不少,她想試探郝若初到底是不是一心在學習宮規,所以她沒有及時讓她謝禮。
郝若初從來沒有行過這種禮節,況且禮節實在是別扭,所以她屈下的腿腳,已經開始搖晃不定,身體也跟著出現搖搖欲墜的感覺,害的明霞和明月在旁是心驚膽戰,生怕郝若初一時不支的跌倒在地上。
慕容太後當然是把她的行舉都看在眼裏,一看便知道,郝若初的禮節,是現學現賣,她又何必讓她出醜,於是她淡淡的說道:“皇後免禮賜坐吧。”
“謝太後。”郝若初嬉皮笑臉的點頭示意了一下,總算是能起來,她有些麻木酸痛的腿腳,卻有些不聽使喚,也許是動作過大,她差點不穩的跌倒,好在明霞眼疾手快的攙扶了她一把。
郝若初意識到自己的醜態,所以她又傻嗬嗬的朝慕容太後笑了一下,隨即竟又跑到慕容太後身旁的位置坐下。
明霞是想阻止她,可她一屁股已經坐了下來,殿內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為郝若初捏了一把汗,通常隻有蕭瑾晟可以和太後平起平坐,或者太後指認誰可以坐在她身邊,其他人都必須以兩旁的位置入座。
慕容太後一臉平淡無奇的看著郝若初,不是因為她無知隨意的行為,而是因為她那神韻中,蘊含著一種說不明的熟悉。
“看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嗎?”郝若初見慕容太後直勾勾的看著她,她一臉好奇不明的看著她,隨即她還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自己自言自語的喃喃道:“我來時洗臉了呀。”
慕容太後將充滿思緒的眼神收回,臉上也不再是平淡,而是帶著一味複雜的笑意,以郝若初的言行舉止,確實很難和癡傻分開,但是她更想知道,郝若初癡傻到什麼程度。
慕容太後淡然慈和的說道:“聽說皇後最近在操勞年宴之事,不知眼下操辦的怎麼樣了?”
郝若初隨口不以為然的說道:“我沒有弄,都是榮妃在負責。”
“榮妃協理後宮,看來很得皇後的心啊?”慕容太後依舊是淡和的語氣。
“當然了,她那麼能幹,肯定能把事情辦好。”郝若初也還是無謂的態度,慕容太後想用離間計試探她的態度,她才不會為了一點小小小功勞,而暴露自己,況且她根本不想去跟薛子榮,爭奪這份功勞,畢竟她確實沒有過問年宴的事。
既然郝若初並不排斥談及薛子榮,慕容太後也不妨順著話題試探下去,所以她又淡然的說道:“是啊,榮妃乃是後宮資曆較深的妃嬪,皇後如有不懂之處,大可以前去向榮妃請教,哀家相信,榮妃會很樂意相助皇後。”
“她是挺願意幫我的,不然我也不會把事情,都交給她去做啊。”郝若初傻裏傻氣的笑了笑,她暫且不明確慕容太後的用意,所以還是以癡傻應付比較高明。
慕容太後以郝若初的態度,想必是試探不出有利的價值,況且她一個女孩,沒什麼可擔心,於是她言歸主題,“對了,許久沒有郝丞相的消息,不知丞相近來可好?”
郝若初差點是沒反應過來,慕容太後話題變得過於迅速,好在她靈機一動的快,於是她又說道:“應該挺好的,不過我也好久沒回家了,還挺想念他們的。”
郝若初撅著小嘴,帶著一臉思念中的悵然,慕容太後用微冷的餘光,瞟了她一眼,隨即她又說道:“皇後嫁入皇宮,那便是我皇家的子孫。不過思念之情,也為人之常情。今年又是皇後第一年在皇宮度過,難免會有不適。不如這樣,今年年宴,就將朝中幾位德高望重的朝臣,都請到宮裏來聚聚。這樣不僅可以一解大家思念之苦,也好讓他們君臣拉拉家常,皇後覺得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