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無休冰座上的巨妖,趴伏在冰山上,清冷的樂眸冷漠的看著眼前渺小的身影。這是一個人類。
跨越千山萬水,九死一生的境遇,成為第一個成功入足妖界的人類,他疲憊不堪,衣衫襤褸,被塵土和汗水浸染的頭發用堅韌的針草高高的束起,盡管已經臨近虛脫,卻在麵對來自妖界統治者的威壓時,挺直腰杆的站立著,衝著這份勇氣,許久不理事的白澤才會麵見他。
如果眼前這個人類露出一丁點的退縮和懼怕,他不介意將他整個人都吞噬掉。從這個人類的身上,他看到了渾厚的靈力,來自人類的靈力對妖怪而言,是大補之物。
而這兩個實力懸殊的種族,也因此交戰許久。妖怪穩居上方,頻頻入侵人界,人類也遭遇了滅頂之災。睿智的白澤雖然覬覦人類的靈力,但他見慣了世事,卻也知道那股靈力能夠成為力量的源泉,也能成為無源的毒藥。
但是白澤也不介意偶爾開開葷,畢竟他很喜歡從這個人類身上傳出的那股味道,那香甜的氣味,讓他忍不住鼓動喉嚨,咽下幾番口水。
這個大膽來麵見白澤的人類名為烮,他是人界部落‘業’的聖子,為了抵擋妖怪,分崩離析的各個部落集結在一起,而‘業’是其中三大部落之一。烮的地位很高,作為男子的他,在母係氏族為主的人界部落能夠成為聖子,也和他出生便擁有的強大的靈力有關。
他的靈力能夠擊殺妖怪,卻還是充分的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子民們在妖怪的入侵中日益減少,部落的人口繁衍受到極大的打擊,如果再這樣下去,人類便沒有希望。
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烮偷偷離開了部落,來到了這裏。
現在,麵對著妖界的統治者——聖妖白澤,烮有自己的目的。
“強大的聖妖大人,我是人——烮。”他這麼介紹自己。
“吾知你是人。”白澤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氣流吹起了冰座沉澱的浮雪。白澤太巨大了,比烮見過的所有妖怪都要巨大,他龐大的身軀一旦站起來,仿佛能夠遮天蔽日。
但是烮並沒有畏懼,他知道如果自己露出丁點的退意,絕對會死。
“我來這裏,是想和閣下進行一個交易。”他不卑不亢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哦?交易?”白澤眼裏有著深深的嘲弄,他不屑的看著這個渺小的人類,將他巨大的腦袋伸過來,這麼一比較,這個人類還沒他鼻孔高呢。帶著腥味的氣體從白澤的口氣噴出,他說,“吾該讚賞你的勇氣,竟然能夠一個人到達這裏。但你的那些力量,在吾麵前不值一提。這樣,你又有何資格和吾做交易。”
“就憑……”烮仰頭看進了白澤的眼睛,在那巨大的妖瞳中,不自量力的人類態度極為強硬,不肯示弱。
人類說:“就憑我身上有你需要的力量。”
“那連一隻中等妖怪都殺不了的力量?”白澤嗤笑。
人類對白澤的話不為所動,麵色淡然的說:“在我小的時候,有一隻妖怪襲擊了我的部落,那隻妖怪吃過很多人,沒有能力的普通人,有擁有靈力的人,他說他吃過很多人類,擁有靈力的人類是他最喜歡的食物,就在他想要吃掉我的時候,我親眼看著他在我麵前爆體而亡。”
白澤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張開了大口,想要吞噬掉這個人類,在聽到他說的話時,動作停頓下來,退開了幾步,目光複雜的看著他。
他知道,這個人類察覺到了什麼。
烮在這種時候竟然笑出來了,這種笑容不是得意,而是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笑,空洞而僵硬。“然後我向很多其他部落逃過來的人類問過,這種情況並不隻有我一個人見過,有很多人也曾經遇到一樣的事情。”
“然後,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人類的靈力太多讓妖怪爆炸。但也不對,我在收集了很多資料之後,我得出一個新的猜想,那會不會是因為妖怪,無法吸收那麼多人類的靈力呢?每個人身上的靈力是不同的,就像同樣都有著靈力,有的人能夠成為術師,有的人也隻是比普通人強一點,也有的人像我這樣,因為能夠預言而成為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