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絮後腳剛剛踏出蘭陵王府的大門,便逃命似的向西城門狂奔,跑了許久,終於在建春門前的一口枯井前停下了。這裏靠近皇家後苑,因而來往的人寥寥無幾。宇文絮扶著枯井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企圖以此平靜內心的波瀾。身邊有顆大樹的枝椏咯吱地響了幾聲,宇文絮大怒,拾起地上的石頭重重地砸過去。
齊方和齊恕應聲下地,低頭跪在宇文絮麵前。“狗奴才!竟敢瞞騙我!從四叔手上**出來的,敢說你們連這點消息都打探不到?”宇文絮怒吼道,“我看你們兩,從來沒把我當主子吧!”
“嘭”地一聲悶響,齊方和齊恕同時將腦袋重重地扣在地上,齊恕道:“主上既將我們派給主子,我們就是主子的人。哪怕以後主子跟主上不和了,我們也是隻效忠於主子的。關於蘭陵王妃的事情,我們確實是知道。是恕膽大妄為,私自揣測主子的心意,不願讓主子難過才沒有說出來。恕謬矣,這種事,主子遲早會知道,恕卻讓主子今日如此難堪。請主子責罰!”見齊恕將罪責全攬在自己身上,齊方連忙道:“這件事不是齊恕一個人的錯,他事先有跟我商量的。主子要責罰就連我一起責罰吧!”
“好一對難兄難弟!以為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是不是?”宇文絮咬牙切齒地吼道,伸手在樹上折斷一根樹枝,就往齊恕兄弟二人打去。手剛揮出去,就被人攔住了,宇文絮憤怒地回頭瞪了一眼仁綱,仁綱卻不為所動,將宇文絮手裏的樹枝奪了下來。“他們是你的心腹,現在氣急了、打了,回去之後後悔的還是你自己,何必呢!”仁綱點明道。
“他們騙我,你又來管我!”宇文絮對著仁綱的胸膛就是一拳,“我宇文絮就是這麼不招人待見,處處被欺騙、被管製的嗎?我的事,與你何幹!你走開!”“我說過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仁綱認真地說道,“這裏是北齊,是我的地盤,我應該照顧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宇文絮愣了一會兒,趁這機會,仁綱對齊氏兄弟說道:“你家主子正在氣頭上,你們兩還在這裏礙什麼眼!還不快走!”齊氏兄弟兩對視一眼,猶豫片刻便離開了。
宇文絮轉過身,背對著仁綱,自己剛剛確實是太衝動了,幸好仁綱攔著了。“絮,沒有人騙你,有些事隻是你沒問。”仁綱說道。宇文絮咬著嘴唇,拚命想忍住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希望這樣心裏的痛能減輕一些。仁綱從身後抱住她,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哭吧,沒事的,這裏沒人。”
淚水終於決堤而下,心真的好痛好痛,為什麼結果是這樣的?明明老天說那個人跟“三”有關,可為什麼她遇見的都有妻室了?宇文絮不甘心,卻不得不接受事實。
“嚶嚶”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宇文絮的嘴裏傳出來,一點一點刺進仁綱的心裏。原想讓她自己發現這件事可以讓她對長恭死心,可這代價讓仁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