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嵐······可以這麼叫嗎?”宇文絮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不必拘謹,這裏是姐姐的家,爹爹也是這樣喚我的。”斛律嵐微笑著向宇文絮示好。“你也知道,我在······我在邊外長大,很多禮節都不懂,以後若是言行上做的不妥當,還得靠妹妹你給我糾正呢!”見斛律嵐單純地笑著,宇文絮一時間竟覺得斛律嵐很親切。
“姐姐在戰場上跟蘭陵王並肩作戰嗎?”芙蕖忽然好奇地看著宇文絮問道。“算吧!”宇文絮想了想,跟長恭共乘一匹戰馬應該也算是“並肩”作戰了吧,雖然最後自己掛彩了。“真的嗎?”芙蕖睜大了眼睛,透露出羨慕的神情。“聽說姐姐因此負了傷,現在可好了?若還有不適,妹妹這就叫人去請大夫!”斛律嵐關心地問道,芙蕖也關切地看向她。
“無事,一點小傷,已經好了。隻不過留了一道疤,想來那大夫也是去不了疤的!”宇文絮笑道。這種感覺真奇怪,明明不是親人,互相關心著,宇文絮眼角有些濕潤了。三姐妹東扯西拉又談了些家長裏短的事情,天色漸晚,一家人一起用完飯便各自歇息去了。
斛律光府上很是簡樸,相比於白日裏宇文絮在大街上見到的繁華,使人完全不敢相信這裏竟是北齊大將軍府。宇文絮的用度跟斛律嵐無異,看來賀蘭氏是個本分人。原本因自己有兩名護衛,宇文絮不想要丫鬟,但賀蘭氏說男女有別,護衛不能完全代替丫鬟來伺候主子,硬是又尋了一名伶俐的丫鬟,喚作芸香。
在異國異鄉,竟有一個溫馨的家,宇文絮百感交集。“四叔,絮兒現在過得很好,你放心吧!你一定要倍加小心!”
長安城未央宮內,易薩保帶著一群護衛隊站在宇文邕麵前,丟了一張奏折給宇文邕。宇文邕顫顫抖抖地拿起奏折,讀完之後整個人從椅子上滑落下來,戰戰兢兢地說道:“這這這······大塚司不是說以後送到我這裏的奏折隻要批個準就行了嗎?我可是按大塚司說的做的!大塚司,哦,不,表哥這下又來問我為何撤兵,哇——”宇文邕大哭起來,“表哥,這個皇帝我不當了好不好,表哥!”易薩保皺眉看著這個在地上哭成一團的男人,心下一陣鄙夷,忙裝模作樣地扶起宇文邕,道:“陛下受驚了,微臣今日前來隻是想問陛下,是否知道是誰把尉遲迥上書要求撤兵的奏折送到陛下手中的?”
宇文邕連忙搖頭,道:“我每天看著這些東西就頭疼,哪兒還管是誰送的,都批完了就叫人打發回去。”易薩保見狀,知在他口裏再問不出什麼,便走了。易薩保出了皇宮,齊東才連忙將宇文邕從地上扶起來。“主子還要這樣裝瘋賣傻多久?”齊東為宇文邕感到難受。
“不著急,慢慢來。隻要易薩保相信我是摔壞了腦子就好,以後的事就好辦了。”宇文邕淡淡地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永遠屈服下去的,我還要風風光光地接我的絮兒回來。”說道最後一句時,宇文邕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