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聞,長恭此番乃是斛律將軍的一名副將保護,才得以安然無恙,不知這位小將是哪位?”高湛在軍前同斛律光說了些安慰軍心的話之後,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斛律光神色有些緊張,眾人齊刷刷向宇文絮看來,宇文絮卻因剛才走神了,沒有聽見高湛的問話。高湛順著眾人的目光也看向宇文絮,但她始終低著頭。長恭假意咳了兩聲,站在宇文絮身後的小將戳了宇文絮兩下,她這才回過神來,猛地抬頭。
“陛下!柳副將有疾,麵色憔悴,恐汙聖目!”在宇文絮抬頭的一瞬間,斛律光連忙上前去擋在宇文絮和高湛之間,伸手在後麵將宇文絮的腦袋往下壓了壓。長恭不解斛律光此舉的用意,但也沒有貿然再說什麼。這時仁綱策馬過來,道:“將士們已整軍待發多時,還請父皇早下命令。”
“如此,便上馬吧!”高湛說道,轉身上了馬,“隨朕,班師還朝!”大軍慢慢悠悠跟在高湛後麵開動了,斛律光刻意把宇文絮調到了隊伍的後麵。高湛父子兩跟著大軍走過兩座小鎮之後,便先後從馬上下來,鑽進了斛律光一早準備好的四輪馬車。宇文絮不禁有些感慨,想她父皇在位的時候,連絲綢都不肯讓她用一匹,一國堂堂公主,穿著甚至比不上長安城裏的貴婦。當然,北齊的物資比北周要豐富地多,這一點她不得不承認。
“柳副將!柳副將!”從前麵跑來的一個小兵士,“太子有請!”
宇文絮遲疑了一會兒,原本打算不搭理仁綱的,可這小兵士眼巴巴地跟在她馬屁股後麵跑,甚是可憐。糾結了一會兒,宇文絮還是決定去見見仁綱,畢竟他除了頑皮,也沒有別的不是。“屬下見過太子!”宇文絮在馬車外喊了一聲。
“嗯,文旭來了,外頭熱,快進來吧!”仁綱興衝衝地打開車門,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這······太子有話快些說了吧,屬下還要回到後麵去管理紀律!”宇文絮推辭道。
“哦?後麵的人都不聽話嗎?還要柳副將守在那裏?”仁綱故意向車夫問道。車夫像撥浪鼓一樣連忙搖頭,道:“後麵的是斛律將軍手下的將士們,是極為守規矩的。”
“莫非柳副將覺得平日裏斛律將軍對下屬們管教無方,以至於行軍路上,離了柳副將,就亂成一團了?”仁綱笑問道。“不是,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是說······啊!”宇文絮話沒說完,就被仍突然一下拉到車裏去了。
周圍的人都被驚叫聲吸引,紛紛看向這邊,但仁綱已將車門關上,大家隻能以一種果然如此的眼神互相交流著。“看好柳副將的馬!”仁綱對外麵吩咐道。眾人聞言,更是心照不宣,對馬兒都格外照顧些,難道不是愛屋及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