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止君本不欲給他解釋,但聽到這裏,他忽然起了耐心,道:“我當初那麼做,是為了保命。太沒有安全感,就會想要得到更多的力量。我從前一直被人追殺,所以才這樣。你是不會懂的。”
難得他開口說這麼多話,楊靜眯了眯眼睛,道:“我們來比一比。”
“怎麼比?你毒人,我救人?看是你的毒厲害,還是我配的解藥厲害?江湖人士喜歡比劍術,到處比試。你也與他們一樣嗎?我可沒有那個閑功夫。”席止君將那一袋藥丟在藥藍裏,輕聲道,“你若是閑得慌,就幫我配藥。”
“我幫你配藥?”楊靜不可思議地問,隨即冷笑了一聲,道,“你在說什麼鬼話?”
“白蓮死了吧?你沒有治好她?所以換了一個人當作她去報仇了。你是怎麼把人的記憶抽取的?用的是什麼藥材,按照什麼比例配的?”席止君問。
楊靜聽他開口相問,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不說也可以,反正我有的是時間研究。關鍵問題是夙薇涼當初的病,除了換血,你可有更好的辦法?”席止君繼續相問。
楊靜頓了頓,沒有開口說話。
“如果能把藥奴的那種後遺症治好,就不用去抓陌生人,害她們一生。”席止君笑道。
楊靜冷哼了一聲道:“你竟然會害怕害人?你害的人還少了?”
席止君微微一笑,道:“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至少我以後不想害人,不像你……做大夫,四處去給人下毒。我可沒你這閑心,你到底配不配藥?”
“配什麼藥?”要靜氣得火冒三丈,道,“我來不是為了幫你配藥的。”
“我沒興趣與你比拚醫術。你若是想一起配出藥奴的解藥來,就跟我一起,你若是不想,就請回。”席止君搬了一藍子藥,將它們放進藥房。一副不想與楊靜再廢話的模樣。
楊靜磨了磨牙,想將他這裏的藥都毀了。但又有些猶疑。醫師都對藥材有一種特別的情感,浮雲國這山穀裏都是奇藥,席止君藏下來的,那更是奇中之奇。他可以下狠心殺人不眨眼,但卻不能下狠心毀藥。
想了想,他終於舒緩了眉頭。道:“你喜歡在這山穀裏呆著?那我便陪你呆個夠!”
說著,便翻了個白眼,大踏步地出去了。
傾色納悶地看了他一眼,目送著他的背影。
席止君再次出來拿藥時,已經沒有了楊靜的身影。他忍不住問道:“怎麼,走了?”
傾色點了點頭。
席止君聳了聳肩,大院子裏坐下來,在桌上鋪開本的板書,緩緩地在上麵寫起來。將自己的研究成果記下來。傾色走過去,在他身邊幫著磨墨。
而原本以為已經走了的楊靜,過了兩天忽然又出現在眼前。
看到他,傾色有些吃驚。隱在黑布下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抽。可席止君卻沒有覺得太意外,隻問道:“你還是要跟我比?”
楊靜反問:“你真不想與我比?”
“我認輸好了。”席止君搖搖頭。
楊靜看著他淡然的樣子,忍不住磨牙,不一會兒,又道:“不然我們就比一比誰先配出角藥?”
席止君這回抬起了頭,看著楊靜。
“那個假白蓮,閨名小晴,想必你也替她把過脈了。如今隻怕已不在世上……你能治好她嗎?”楊靜問道。
席止君遲疑了一下,搖搖頭。
楊靜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心髒有毛病,藥物根本控製不了,又不能將人剝開了換心。
“那咱們就比試藥奴的解藥,咱來個排名,先試出來的,便是第一。”楊靜伸出一個手指道。
席止君想了想,這樣倒是比他下毒害人然後丟給自己救要好得多了。於是點頭道:“好。”
傾色看著席止君的表情,難得地彎了彎嘴角,轉身走進了房。
“不過,我有個要求。”楊靜問道。
楊靜道:“你不是有個幫手嗎?我也得要個幫手。待我先去找個人回來。”
席止君看了一眼傾色,道:“就她吧,她懂得的也不少。看了不少藥書,說不定可以幫到你的忙。”
“傾色?”楊靜瞟了傾色一眼,道:“她是你的人,我可不想她從中做手腳。”
傾色雙手環胸,斜靠在門框上,道:“我聽席止君的。”
楊靜皺了皺鼻子,道:“你原來是會說話的,我以為你啞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