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秦知念便扶了點寒的肩,將她的頭輕輕地靠在自己肩上。
要哭,就哭個夠好了。
點寒大哭了一場。房中再無別人,她也不用再顧及。放肆地哭過之後,她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等到她哭夠了,甚至不再抽泣了。已經是午夜十分了。
夙薇涼全身有些發麻了。一整個晚上動都沒有動,也未曾開口講話。
“薇涼……”點寒哭過之後,聲音有些明顯的沙啞。她並不是個堅強的人,剛才在子徐麵前裝得那般樣子,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如今,她終於平靜了下來。“你說得不錯……他不能給我想要的東西。或者,他根本不能理解我想要的東西。”
“那麼,你知道你要什麼嗎?”夙薇涼輕聲問,“你要的,是這個太子妃之位嗎?是以後當上林靖國的皇後嗎?”
點寒聽了,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道:“萬兩黃金容易得,知音一個也難求。我要做皇後做何?成為人家的眼中刺肉中盯?”
“既然這樣……”夙薇涼摸了摸點寒的頭,輕聲道,“那麼,我們一起走吧。”
點寒不由得抬起頭來,看著夙薇涼。
夙薇涼眼神堅定,隻是微微對她淺笑。那一抹笑容傾國傾城。
“我不能跟你走。”點寒輕聲道。
夙薇涼一愣,應道:“為什麼?”
點寒微微一笑,道:“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我今日與他說了這些話,他便會防著我走了。咱們兩個人出不去的,你實在太不了解子徐了。”
夙薇涼半張著嘴,目瞪口呆了一會兒道:“和平分手了嗎?既然你已經跟他說清楚了,那更應該放你走才是。他不是想你讓出太子妃之位嗎?先別說那一生一世相愛的謊言了,就連一個正妻的地位都給不了你。有什麼臉要留住你?”
“這是皇室尊嚴問題,可不是任何人都與恒王那般,可以讓薇涼隨意來去的。”點寒微微一笑道。
夙薇涼抬起眉頭問:“你說他……”
提到司徒靖恒,夙薇涼心中莫名的一陣刺痛,連忙要求點寒打住,“別提那個人,我這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病,隻要一提到那個人,心中便像是被人奏了一頓,疼死了。”
點寒也覺得這病得有些蹊蹺,苦笑道:“那可怎麼行,如今席神醫也不在……”
“所以我說,我陪我一起走吧?”秦知念拉了點寒的手,輕聲道,“你留在這裏有什麼用呢?他還是一樣的不領你的情。”
點寒考慮了半晌,她的心裏現在真的是說火兩重天。一方麵她想離開,一方麵又不想離開。
想離開的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傷了心。而不想離開,一方麵,是她那傷了的心還抱有一絲期望,另一方麵,便是不想再連累夙薇涼和司徒靖恒了。
隻是,若放著夙薇涼一個人離開,她心裏又更不放心了。
“不如,我去找子徐,命他派兩個高手陪同你前去吧?”點寒道。
夙薇涼反問道:“兩個林靖國的大內高手,陪我回北其皇宮,你認為這可行嗎?”
點寒不說話了。
半晌後,夙薇涼又道:“你不會是……害怕你回到北其皇室以後,會引發兩國的戰爭嗎?”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點寒歎了一口氣,仰麵倒在了床上,道:“薇涼,我已經嫁給子徐了。在某種情況下,他心裏已經認定我是他的人。無論他是不是於以前那般喜歡我,他一樣不希望我逃跑。除非他親自休了我。”
“這好辦啊,你就讓他人親自休了你?”夙薇涼忙道。
點寒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當時娶我時,鬧得全國都知道了。現在又要公開休了我?這不是直接拿腳去踩自己的臉嗎?他不會這麼做的。”
“說來說去就是皇室的尊嚴和臉麵。我跟你說點寒,就算是如此,那也是他們的事。你為何也要為了林靖皇室尊嚴搭上自己一輩子呢?”
點寒忍不住笑了一聲,轉過頭來盯著夙薇涼,道:“我現在,也是林靖皇室成員。”
風薇涼一愣,隨即用力地抓了抓自己頭頂。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兩人商議到半夜都沒有結果。最後直接轉移了話題。點寒講起了夙薇涼小時候,也就是淅羽小時候的事。又講到她變成了夙薇涼以後,有什麼變化。
雖然有刻意回避,但提到司徒靖恒這是避免不了的。
夙薇涼的記憶伴隨著疼痛,卻是真積越多了。
待到點寒說得睡了過去,夙薇涼卻依然大睜著雙眼,直到天明。
師父,你現在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