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麼了?”點寒想了想,將頭上的金釵一類都拔下來,再次問道,“娘娘不認識我了?我是點寒啊。”
點寒……
夙薇涼依舊是不說話,這個聲音是她熟悉的聲音,但模樣她卻一時記不起來。
席止君解釋道:“涼兒之前中的毒,救過來以後,她便忘記了好些事情。當年在北其的事,她是半點都不記得了。”
點寒吃驚地瞪大眼睛。
“不過,她一直能記著你。就算忘記了你的模樣,她也記得有你這樣一個人。想要來看你,所以我帶她來了。”席止君繼續道。
點寒咬了咬嘴唇,眼中的淚水泛濫。道:“當初我不肯走,娘娘一定要我走。都不知道走了以後,這一年多來我是如何擔心……”
“我不是娘娘了,不要這麼叫我。”夙薇涼終於是憋出了一句話來。
點寒一愣,隨即彎了彎嘴角,道:“是,小姐。”
“叫薇涼或者涼兒都行的。”她如今既不是北其王妃,也不是什麼小姐。聽著怪別扭的。
一邊說著,三人一邊向太子府而去。
點寒住的太子府富麗堂皇,入眼所到之處極盡奢華,夙薇涼不由得感歎道:“你這裏好大好漂亮。”
點寒微微地低了頭,不太說話。
“我要給師父包紮,他一直在流血。”夙薇涼忽然想起席止君的傷,連忙道。
點寒也早注意到了席止君肩上的傷,點了點頭,將他們帶入客房。
夙薇涼檢查了一下傷勢,清洗了傷口止了血後,便幫他包紮起來。席止君自己也是大夫,對這樣不足以致命的傷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道:“不用這麼心急,死不了的。”
“流血太多傷元氣,要補回來多不容易?今天是我不對,忽然發病才使得師父你發揮失常的。”夙薇涼想到席止君被自己連累,不由得垂了頭。
席止君摸了摸她的臉,道:“你我之間哪裏需要這些?以後不準你說這種話。”
點寒看著兩人你濃我濃,關係似乎很不一般,一雙三眼睛驚疑不定。但又不好當麵問。待席止君被夙薇涼勸著躺下休息後,兩人走出門。她才開口道:“王爺最近如何?”
夙薇涼迷惘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嘴裏的“王爺”便是指司徒靖恒了。當即笑了笑,道:“你是說司徒靖恒啊?他現在……應該挺好的吧。”
那日她與席止君走後,司徒靖恒看起來很頹廢,具體過得怎麼樣,她又如何能顧得到。
點寒聽她這樣說,便知兩人之間是出了問題。忙問道:“薇涼怎麼沒有和王爺在一起,反倒和席神醫一起出現呢?”
夙薇涼道:“我不記得他了,也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更加不想再呆在宮中。”
“什麼?”聽說夙薇涼不記得司徒靖恒反而記得席止君,點寒不由得大吃驚,道,“你竟然不記得王爺?你……”
“我知道,我或許與他有很多故事。有時候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我們倆人以前是發生了什麼事,才使得你們如此執著的認為我必須要跟他在一起。但如今,我卻不能丟下我師父不管。”夙薇涼看了一眼天空,這些天的心痛病已經讓她充分意識到了,以前的她應該是愛慘了司徒靖恒,就算她的腦子裏記不住了,她的心也磨滅不了那種感覺。
那種愛一個人愛到心髒都微微發疼的感覺。
“可是……薇涼,”點寒頓住了腳步,輕聲對夙薇涼道,“你都不知道,擁有一個完全愛你,你又完全愛他的人是多麼難得。你竟完全不記得你們倆人之間的事了?你為他做的一切都忘記了嗎?王爺曾經為了你休掉了所有妾室……你曾經……還懷過他的孩子。”
夙薇涼雙眼驟然睜大,孩子……
“呃……”心髒處猛地一疼,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接著便是一波接一波的疼痛傳來,使她不得不弓了腰,最後蜷縮在地上。
“薇涼……薇涼……娘娘?”點寒一急,那稱謂便自然變成了娘娘。她用力想要將夙薇涼扶起來,但怎麼樣努力都不行。
“快來人,快將夙姑娘扶到我房間裏去。”點寒一疊聲叫嚷著,幾個宮女匆忙跑過,將夙薇涼架了起來。
“快請太醫。”
夙薇涼嘴唇蒼白,虛弱地道:“不用叫太醫,我自己就是大夫。”
點寒扶夙薇涼躺好,握了她的手,輕聲問道:“薇涼,你的病是不是還沒有治好?為何忽然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