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薇涼頓了頓,吃驚地看著席止君,道:“師父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想不起有些事來,是有原因的。”席止君道同,“可能是白蓮的血有問題。”
“什麼?”夙薇涼沒能聽懂。
“我想你也知道,為了救你的命。我犧牲了白蓮。因為對我而言,白蓮的命與你比起來實在太輕。”雖然知道說了夙薇涼會不高興,但席止君還是道,“當時事態緊急,我隻能出此下策。除了白蓮,我想不到還能用誰。傾色不行,司徒靖恒不行,那個小孩子不行,楊靜也不行。我自己……若用我自己,又無人來操作。所以隻能是她。”
夙薇涼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沒說話。
她知道是白蓮救了自己,卻沒有想到是這樣救的。
她根本不是自願。
“我當時也觀察過她的狀況,確定沒有問題才開始進行的。”席止君說完這一句,又低頭吃著手中手的食物,好一陣才又道,“但現在看來,是她的血有問題了。不然你怎麼會選選擇性的不記得事情呢?”
對於這一點夙薇涼也有些好奇,問道:“你的意思是,是有人不想我記起來有些事?”
席止君點頭道:“很明顯,是有人不想你記起司徒靖恒來。”
夙薇涼問道:“會是誰?”
“除了楊靜,我想不到別人來。行醫的都有這喜歡疑難雜症,想必這是楊靜給我出的難題,還真是難住我了。”席止君丟了手中的魚刺,輕聲道,“因為我根本不想治這病。但你若要強行想起來,便會有昨天那種情況產生。”
夙薇涼有一種自己被當成了實驗對象的憤怒感,三下五除二吃了手中的東西,氣道:“你們怎麼這麼變態,我是實驗對象嗎?想動手腳就動手腳!”
“楊靜大概弄走了白蓮,那才是真正給他煉藥的人。”席止君輕聲道,“他如果能將白蓮治好,醫術也實在精湛。”
這種時候還在討論醫術,夙薇涼有一陣無語,咬了咬牙道:“你們這些大夫簡直有些喪心病狂,拿活人去煉藥。”
“不煉藥也得死,還不如讓死得其所。大概我們就是這樣想的吧。當時我救下你,也抱了這樣的心思。反正你也是要死了,我救下你,就讓你多幫我多做些事。”
夙薇涼無語。想了想,忽然又問道:“說到小孩子,風顧眠去了哪裏?”
從那天被救出來,夙薇涼就一直沒有瞧見他。事一多她也竟然忘記了,如今才又記起來。
席止君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去了白蓮的故鄉。”
如畫與麗旭回來了,但主上的命令還要執行,便差了那顧風眠去。
“這孩子挺聰明,但是這麼小的孩子,不會有何問題吧?”
席止君難得地彎了彎嘴角,道:“他確實是聰明,我放在穀裏的醫書,他竟然全部看過了,還能記住好些重要的東西。他若學醫,可真是一個可塑之材。”
夙薇涼道:“我記得你還誇過他是塊練武的材料。不如你也收他做徒弟?”
“那小子以後的願望便是娶你為妻了,現在你倒做起他的師姐了。”
夙薇涼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聊了會兒天。夙薇涼見他沒有戴麵具,一張臉驚為天人,觀之可親,不由得湊上前去,親了一下臉。
嘴唇剛觸到臉,卻忽然想起曾幾何時,自己睜開眼睛,便看到對麵睡了一個發這燒的人啊。他麵如冠玉,劍眉斜飛,一身的氣宇軒昂。
那不是司徒靖恒的臉?
胸口又開始疼了起來。
夙薇涼緊緊捂住胸,忙別開了臉。
“你心又疼了?”席止君問。
夙薇涼點了點頭,道:“是的。 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些奇怪的片斷忽然湧上來,但隻要一追究深想,那心就會疼。”
“楊靜應該是先在白蓮身上做手腳,你換了血,就成這般了。隻是他什麼時候做的?我竟然沒有查覺到。”席止君微歎了一口氣。
夙薇涼拍了拍席止君的手道:“這種專業問題你就不要……”
話音還未落,便見席止君變了臉色道:“有人向咱們這裏來了。”
夙薇涼側耳聽了聽,卻什麼也沒有聽見。“哪裏的人?”
“不知,但看樣子挺多,咱們先走。”說罷,席止君迅速地蓋了麵具,拉起夙薇涼的手,扶她上馬。
“咱們去哪裏?”夙薇涼問。
“去他們的國都,豐城,你跟我走。”說罷,策馬當先已經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