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靖恒用力將手掙脫出來,正欲再揮拳出去,去聽席止君又道:“當初你送她去我那裏,求我救她一命。你不是已經做好了打算嗎?你不是隻要她活著,就能勝過一切嗎?如今我讓她活下來了,你就是這麼感謝我的?”
他這話不說還好,此話一出,司徒靖恒更是一陣氣悶,下手更狠了。
正在混亂中,夙薇涼忽然衝上前,替席止君接下了兩招。她雖然失去了內力,但手腳工夫不至於太弱。隻是男女力量對比實在相差太大,接下司徒靖恒充滿怒氣的一腳,使她險些被震斷了心脈。
“噗……”嗓子眼裏一陣腥甜,夙薇涼一口鮮血吐出來,“你不要再打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司徒靖恒匆忙收了手,見夙薇涼吐血,臉上顯現出了後悔和擔心。
“你沒事吧,薇涼……”
夙薇涼掙脫司徒靖恒的相扶,輕聲道:“我知道,我或許是對不起你。我能活下來,你付出了很多。但是求你了,你放我走吧。”
呼吸就在這一刹那變得困難起來,她求他,放了他。她要跟另外的男人在一起,選擇在別人懷裏度過後麵的日子。
“你就當我,已經死了吧……當我已經死了。”夙薇涼捂住胸口,那裏像是破了一個洞,鮮血汩汩地冒出來。
司徒靖恒這回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他覺得已經沒有辦法再努力了。
良久後,司徒靖恒終於垂了手道:“好。”
“主上……”如詩先是一愣,隨即不可思議地道:“主上你怎麼能……”
在她看來,主上付出了如此多還得不到的東西,應該盡快毀掉才是,怎麼能夠拱手讓人?很明顯如畫也是這般想,咬了咬牙,道:“主上,我替你殺了她!”
席止君抬起眼,冰封一般的眼神中,殺氣肆意。
殺了她?
司徒靖恒冷笑了一聲,道:“殺了她?若你們殺了她,我之前做那麼多豈不是在鬧笑話。讓他們走吧,誰也不許攔。”
夙薇涼拉住席止君的手,緊緊地攥在手心裏,也顧不得要去收拾東西了。反正她也沒任何東西要收。
“走吧。”
席止君看了一眼夙薇涼,既然她一定要現在走,他定然要跟隨。
兩人並肩一起走出了院子,司徒靖恒的身形都未曾再動一下。
如詩沉默了良久,試探性地問道:“主上,真的讓他們走嗎?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司徒靖恒未曾講話,輕聲道:“鋪裏的事,就交給辭幼了。越神堂雖然解散,但大夥還要生存。如詩如畫麗旭,你們也要出份力。”
“主上,你呢?”如畫忍不住問。
司徒靖恒微微地抬起頭,向著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去我該去的地方。”
“主上要回宮嗎?”辭幼吃驚道。
司徒靖恒握緊了手,道:“皇兄需要我幫忙。”
“那我們也留下來幫主上……我們定不會離開主上的。”如畫向前一步,抿了抿嘴唇,拉了司徒靖恒的袖子,道,“主上,從我決定跟隨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決定這一輩子不會再換主子。我不會離開的。”
司徒靖恒笑了一笑,道:“又不是叫你去上斷頭台,別像生離死別一般。我不過是去給皇兄幫忙,別這樣。 ”
辭幼本想說話,但聽得司徒請恒這樣講,不由得也閉上了嘴。
這頭夙薇涼與席止君一路策馬奔騰,一連急行了一日,才終於要靠近邊境。夙薇涼這才覺得心下好受了些。
“涼兒……”席止君轉頭看向夙薇涼,“你可累了,咱們先住店吧。”
夙薇涼低頭不語。
“你放心吧,他不會再追來了。”席止君微微地縮了縮瞳孔,道,“你為何要這般急著走?”
夙薇涼還是低垂著頭不言語。
席止君知她的心中所想,他不確定夙薇涼是否能想得起來。但他心裏卻頭一次萬分糾結。一方麵希望夙薇涼永遠記不起來,一方麵又真心希望她記起來以後,還是選擇留在自己身邊。
這樣的冰火兩重天,他從來沒有試過。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太舒坦。
“我記起了一個人,似乎陪伴了我很久。”夙薇涼開口道,“她一隻在我身邊,隻是不知現在去了哪裏?”
席止君不知她說的何人,不明所以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