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牢裏被凍死餓死的囚犯多如牛毛。何時被這些獄卒們放在眼裏過?此時聽司徒靖恒忽然提起來,便都有些不屑。那獄長道:“這個無妨,待我稟明了上麵。批下來了以後,我便給他把被子送來,然後給你換個口味。”
等他去稟明,隻怕人都凍死了。司徒靖恒淡淡地笑問道:“你就已經是獄長了,你還要去哪個上麵稟明?莫非是這點小事還要親自勞煩縣令?”
那獄長聽他這樣說,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死囚地牢與別處不同,犯人已經是心灰意冷了的。雖然衙門裏確實撥了棉被和好的餐食給他們,可都被自己和手下的幾個兄弟給霸占了去。那些囚犯也很少抗議。就算是有抗議,被他們嚇一嚇也就算了。反正是快要死的人,哪裏顧得了那許多?
司徒靖恒見獄長的臉色幾經變化,便問道:“莫非這個囚犯的棉被,已經送到獄長您的家裏了?”
“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裏胡言亂語!哎喲……”獄長惱羞成怒,正要用強波口大罵。哪想司徒靖恒就等著他發火呢,一顆石子扔了過去,“怎麼。被我說中了不高興?獄長大人,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殺人,也不是囚犯。你若再不把縣令給我請來,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手下不留請?
獄長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這人被關在牢裏,手裏無兵器,就算是一身功夫又能如何?隻要自己不再出現在他眼前,他還能吃了自己?
“獄長不防摸一摸自己的小腹。或者試圖運一下內力,看看有沒有地方覺得疼呢?”司徒靖恒早料到他會這樣做,對付無賴,你就不能用君子手法。
獄長一驚,忙按照司徒靖恒說的做了。果然覺得小腹部疼痛難忍,特別是運內力的時候,全身骨頭竟然像是要散架一般。
司徒靖恒笑問道:“如何?”
“你……你做了什麼?”獄長又驚又恐,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我勸獄長請人的速度要快一點兒,我點的可是死穴。半個時辰以內我若不解穴,你可要與世長辭了。獄長有沒有想好,府裏那點兒碎銀,到底是要留給哪個兒子呢?”司徒靖恒臉上沒有半點惱怒和得意,隻是微微帶著笑臉,春風一般。
但那笑臉卻絲毫沒有讓人覺得舒服,反而令人連汗毛都差點兒豎了起來。
“你……”獄長從未聽說過什麼穴道點了能讓人半個時辰內喪命。但自己那小腹越來越痛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司徒靖恒看出他的意圖,隻淡淡地道:“獄長若不信,便安心等著吧。看等一下會不會七竅流血而死。”
那獄長一聽“七竅流血”,再也顧不得其他,轉身就往外走去。
司徒靖恒微微舒了口氣,整了整自己髒兮兮的外袍,向剩下的幾個獄卒道:“還不去給我把飯菜換了?”
那幾個獄卒聽了,再不敢有半點閃失。忙端了他那黑糊糊的東西去換了。
司徒靖恒麵色凝重地站起身來,他心裏擔心夙薇涼,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而自己這邊的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從整個過程來看,司徒靖恒根本就沒有經過什麼像樣的審訊,就直接被判了死刑。甚至連畫押都是別人代勞,根本沒有經過他的手。
他們這樣明顯的草率行事?難道是因為他是個外鄉人的原因?
無辜的人在此受罰,真凶卻逍遙法外?這穀玉縣難道已經腐敗到了這種程度?難道浮雲國隻能給北其打打下手了。
小小的呻-吟聲傳來,司徒靖恒負手向那躺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輕聲道:“你且再忍忍,一會兒就把棉被給你送來了。再吃些熱飯菜下去,消了寒氣就好。”
原本他對這死囚犯是極為不待見的,但有了自己的事以後,他便有些許懷疑這裏的人到底是不是被冤枉了。
那囚犯嘴裏咕咕喃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司徒靖恒聽不清楚也沒有太大興趣,便又退到了一邊。
大約一柱香以後,那縣令大人便趕了來。
司徒靖恒隻見了他兩麵,一次是在堂上,一次是在這牢裏。他被胡亂審了一通後便直接被判刑丟了進來,隨後縣令又來問了他一回。
那一回的見麵更為工式化,司徒靖恒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縣令便以“公務繁忙”一走了之。若不是自己沒有時間,他真想知道這個狗屁縣令究竟要扯淡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