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問過了。”
這句話過後,傾色半晌都沒再有回應。席止君聽夙薇涼又輕輕地夢囈道:“師傅……”
“我在。”
“我不想死,師傅救我……”
“嗯,我在救你。”
這是一種習慣,還是一種信任?傾色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也許這兩個人之前,她根本沒有辦法介入。可是自己又為什麼要答應為他辦事?
自那晚之後,夙薇涼一連昏迷了兩天,這才幽幽轉醒。
她醒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頭暈無力,嗓子裏幹得太難受。稍微一動便牽起傷口的疼痛,使她“嘶嘶”地吸著涼氣。
門很快被推開,席止君推門進來,冷聲問道:“你要什麼?”
夙薇涼嗓音沙啞得厲害,“水……”
席止君倒了水,想扶夙薇涼起來。可她的傷在胸口,此時雖然在全速愈合,但卻是不能動。古代的社會又不存在吸管,席止君隻好叫了一聲“傾色——”
“傾色?”
沒有人回應,傾色不知道是去了哪裏。
席止君微微歎了一口氣,咬著牙自己喝了一大口/水,接著便府身下去……
夙薇涼瞪大眼睛, 被迫灌下了一口手,那嗓子遇到水,便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清爽無比。
四唇相觸,席止君不禁迅速避開,長年不見表情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
夙薇涼早年訓練時,有一項就是做鍛心髒複蘇人工呼吸,這種接觸她曾經給無數人做過,所以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羞怯,反倒覺得席止君這反應有些可愛。
可愛……
想到這個詞的夙薇涼不由得臉色有些發綠,竟然會覺得當今第一用毒高手可愛?
“還要嗎?”席止君麵色有些不自在地問。
夙薇涼忍不住笑起來,不由心牽動了傷口,又疼得她齜牙咧嘴。
不等她反應過來,席止君又渡了一口水下去。
夙薇涼嘴唇一絲血色也沒有,那溢出來的水順著嘴角流下,席止君幫她擦了擦,將杯子放下,站起身,道:“我去叫傾色給你熬碗粥。”
“這裏不會有追兵吧?”
“放心吧,我在這片森林前麵擺了陣,他們進不來。並且,沒有那麼快。”席止君說完,抬腿迅速走了出去。
夙薇涼睜著眼睛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接著便又閉上眼睛。
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濃濃地香味讓她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傾色已經在一口一口地吹著手中的粥,然後用勺子一勺一勺調著,見她醒過來,輕聲問:“餓了吧?”
夙薇涼眨了眨眼,當然是餓了,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
“你放心,傷口愈合得很快,過不了多長時間,你就可以隨意動作了。隻是不能強行使用內力。”傾色舀了一勺粥,遞到夙薇涼的嘴邊。
夙薇涼一口一口地吃著,直把一碗粥吃了一個底朝天,眼巴巴地看著傾色。
傾色見她這個眼神,便解釋道:“餓久了,剛醒,不能多吃。少量多餐。”
夙薇涼在心裏微微歎息了一聲,那麼一小碗粥,剛給她塞了個牙縫。
見傾色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夙薇涼不由得問道:“你……有話要說嗎?”
她與傾色雖然相處了四年,但關係絕對算不上好,剛開始的時候,她想盡辦法要殺自己,但多次未成功以後,貌似就放棄了。但夙薇涼卻一直不敢放鬆警惕。
雖然她不怪傾色的刺殺,但這並不代表她不防備著她。夙薇涼自己也是做過殺手的人,所以對於傾色的做法她非常了解。
見傾色沒有回答,夙薇涼微微地變了臉色,道:“就算你殺了我,你認為司徒珞塵還會召你回去嗎?你這麼多年未曾回過南廠,為了保證信息的安全,他會想辦法殺了你……”
“我要想殺你早殺了……夙薇涼,你有沒有說過,隻要是有人想殺席止君,你會殺了那個人?你有沒有說過類似的話?”
夙薇涼納悶地看了傾色一眼,似乎不明白她為何忽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你說過了?”
夙薇涼的心思在腦中轉了一圈,依然沒能想明白她問這話的原因,見傾色追問,她便點了點頭。那是在驚玄宮的時候,席止君受了傷不肯止血,堅持要問這個問題,夙薇涼才回答了他。
這事,傾色怎麼會知道?或者說,她怎麼會對在意這件事?
在夙薇涼的眼裏,傾色如今的生命中就隻有兩件最重要的事,一件是殺死自己,另一件是想辦法回南廠,她不是一直都隻為這兩件事情在努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