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薇涼聞言一愣,她正聽得入神,一邊分析著這話中的真假,卻忽然聽得司徒珞塵在問自己,心中一動,口中隻答道:“涼兒在浮雲國隻是個無知公主,從不參與任何政事,父皇待涼兒自是極好。所以,就算有人背叛過涼兒,涼兒也怕是無從知道。”
司徒珞塵見她答得滴水不露,便淺淺笑道:“但朕有。朕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目的,沒有一個人真正為朕著想。思朕所思。宏兒的事,其實朕早已知曉,隻是朕一直沒有說破。”
“皇上……”夙薇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皇子不是親子,這件事實在太過於荒謬,司徒珞塵並不像會勉費養兒子的人。但如果是真的……他便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隻是夙薇涼並不相信,作為一國帝君,能有什麼天大的苦衷讓他連這樣的屈辱也一口咽得下。
“楚丞相已經權傾朝野,但究竟已經到何種程度,朕收集了許久也未曾收收集出詳細的名單。”司徒珞塵輕聲道。
他雲裏霧裏地說了一大堆,夙薇涼隻能自己總結了一下。其一,皇後娘娘是楚丞相派來監視皇上的。其二,皇後雖然表麵上對皇上忠誠,但私下卻是掌握了皇上的一切行動,並且與別人私通生下皇子,且想扶持這皇子將來為帝。這樣一來,就算是將來不改國號,帝姓司徒,但實際上的統治者卻是楚丞相扶持出的傀儡皇帝。
司徒珞塵大致給出的就是這些信息。
司徒珞塵後宮人數不少,但這些年卻隻有這一個皇子,甚至連公主也未曾有過。不可能後宮養的都是一君不孕女吧?這當中,皇後娘娘做了多少手腳,可想而知。
想到這一層,夙薇涼微微歎了口氣,接話道:“皇後娘娘飽讀詩書,又賢惠聰穎,想必不是皇上說的那種人。皇上三思。”
司徒珞塵雙眼微微一眯,隨即便笑起來道:“哈哈,涼兒說得是,說得是。”說著,他便站了起來,“朕就先去了,得空了再來瞧愛妃。”
夙薇涼對這愛妃的稱呼很不受用,但臉上卻不帶出半分來,隻應道:“皇後娘娘身體不適,皇上是該去看看。”
“朕這就去。”
夙薇涼微微弓身道:“恭送皇上。”
司徒珞塵前腳剛走,青湖後腳便跑了進來道:“皇上怎麼就走了?何不如何不留他一起用膳呢,奴婢都跟廚子講好了。”
夙薇涼淡淡道:“他想留便留,想去便去,還能攔著不成?”
青湖被她兩句話一嗆,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嘟噥道:“奴婢還不是希望皇上能多陪陪您,多在咱錦成宮留宿,明年再得一個龍胎,母憑子貴,您這以後的在深宮的日子不也好過?”
夙薇涼沒有理她。
“就算懷的是個公主,皇上現無子嗣,自然對這公主也是極寵愛的。隻要有恩寵,再懷個龍子又何難?”青湖見她不說話,臉上也並無惱色,便繼續道,“奴婢說了,娘娘隻嫌奴婢羅嗦,可知奴婢心裏急得跟什麼似的。這後宮裏,皇後娘娘獨大,又隻她才得了一皇子,聖寵不衰。您雖是新妃,但若沒有個後盾,這日後的生活可不好過。”
夙薇涼被她念得心煩意亂,終於轉過臉來啐道:“你這妮子如何這麼多話?忙你自己的吧,成天嚼這舌根子也不覺得累了。你不累我都煩了,出去吧。”
“娘娘……”青湖撒嬌式地叫了一聲,見夙薇涼並不理她,隻好興致缺缺地出下去了。
夙薇涼揉揉太陽穴,在地上躺下,便開始鍛煉去腹肌來。
直做到大汗淋淋,才勉強停下。但那腦中的一團亂麻卻無法揮去。夙薇涼站起身來,叫了青湖命燒水沐浴。
倒是很想去驚玄宮的澡堂泡個熱水澡,但也隻能想想。等司徒靖恒死了,他在這世上剩下的東西,就都是自己的了。
這樣一想,頓時神清氣爽。
沐浴完畢,夙薇涼想著也該去擷芳殿看看了,便特意打扮了一下,略施粉黛,帶了幾個丫鬟,裝了些補品去了。
楚合悅病倒這些天,後宮妃子無一表示關係來探試,但都被晴雪阻在了殿外,而夙薇涼卻是現在才到,帶著些補品,滿麵春風地來了。
聽到外頭丫鬟通傳,晴雪頓時就滿臉怒氣,但 礙於皇上在場,隻不好發作。司徒珞塵聽得夙薇涼到了,笑道:“她倒是有心,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