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又痛又麻,像是千百隻隻有螞蟻在咬,又或者像是千百隻銀針在紮。完全沒有辦法動彈。
身後的司徒靖恒看到這一幕,緊緊地皺了眉頭。腳下一動,卻沒有跨上去。
“娘娘,您沒事吧。”見她摔倒在地,兩個侍衛一起走了上來,當下也顧不欠男女授受問題,將她架了起來。
“沒事,稍微緩緩就好。”夙薇涼明白,在這種時候,隻能休息,然後按摩一下雙腳就好。但按摩目前是不可能了,隻能是香稍作休息。
但跪了這麼長時間,夙薇涼明白想要一時間恢複過來也不可能。隻好有些狼狽地開口道:“不知兩位將軍能不能扶一下我,不好讓皇上等得太久。”
兩個侍衛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接著便道:“無防,我進去請一位姑娘來。”
對,既然皇上在這裏,肯定少不了人伺候。聽到說有小宮女,夙薇涼鬆了口氣道:“如此甚好。”
那個侍衛已經進了門,不一會兒就領來了一個小丫頭,過來扶了夙薇涼。
夙薇涼進了門,宗廟裏光線很暗,僅僅在角落裏放置著幾個夜明珠來照亮。而司徒珞塵此時正跪坐在大廳中間。背影對著夙薇涼。
整個大廳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味。夙薇涼被小丫鬟扶著,腳步艱難地向司徒珞塵走了過去,走至跟前,隻感覺到酒味更濃了。
看來這幾天他喝了不少酒。
夙薇涼放開宮女,在司徒珞塵腳邊再度跪下,聲音沙啞:“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司徒珞塵的背影就你是一遵雕像一般,動也沒動。
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夙薇涼隻好保持跪著不動。
良久以後,司徒珞塵才轉過頭來,看著夙薇涼,當然也是讓夙薇涼看著他。他的臉色很憔悴,像是很久沒有睡覺一般,胡渣圍繞在下顎,還有濃濃地黑眼圈。
這副樣子,令夙薇涼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本人。在夙薇涼的映像中,司徒珞塵一直都是陽光大氣,自信滿滿,一身王者氣息的帝國君王,而現在看到的他,卻是滿臉憔悴,眼神空洞。
“皇上……”見到他的這憔悴的樣子,瞬間令夙薇涼詞窮了。
原來,無論多強的的人,他都有脆弱的一麵。
“涼兒的臉怎麼了?”司徒珞塵看了一眼夙薇涼,接著開口問道。
夙薇涼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外麵日頭大了些,曬一曬就這樣了,沒有關係,休息兩天就好了。”
“你的臉腫了。”司徒珞塵皺了眉。
曬個太陽總不會把半邊臉曬腫吧?
“這個……”夙薇涼支吾了一下,換了個話題道,“皇上已經三日沒上朝了,請節哀。”
她知道,在人極度傷心的時候,需要的並不是安慰。有時候過多的安慰會起到反作用。所以夙薇涼在說了這一句以後,就不再作聲了,隻是在身邊安靜地陪著。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夙薇涼是上午出門的,那時候天氣有些熱,她穿得並不厚,現在已是晚上又一天沒有吃東西,這會兒是有累又餓又渴,還很冷。
“涼兒,”見她在微微發抖,司徒珞塵歎了口氣,“你知道,身邊沒有一個人值得信任,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夙薇涼一愣,搓了搓冰涼的手,沒有應答,她知道司徒珞塵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跪了那麼久,可是有話要和朕說?”司徒珞塵握了夙薇涼的手,他的手也是冰涼的。
夙薇涼搖搖頭,應道:“我隻是來看看皇上。”
“宏兒出世的時候,朕真的非常高興,他長得那麼漂亮,那麼可愛。可是,當朕發現,他不是朕的兒子,那種感覺,你可以體會嗎?”
夙薇涼聞言,驚得差點從地上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剛才聽見了什麼?
“不要這麼吃驚。”司徒珞塵沒有太大的動作,他語氣平靜,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隻是用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夙薇涼。
那眼中似有一層水霧,但當夙薇涼再仔細去看時,發現那不過是夜色的倒影罷了。
“皇上,說什麼?”夙薇涼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司徒珞塵垂下眼眸,又看了一眼對麵的祖宗的牌位,再次重複了一遍:“寵兒,不是朕的兒子。”
夙薇涼吃驚地張開嘴,眨了兩天眼睛,她已經被你震驚到不知道說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