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不等點寒進門提醒,司徒靖恒已經自己起了身,打開那扇紙窗,臨窗坐下。等點寒進門時,見王爺早已經醒來,驚道:“王爺今日醒得好早。”
司徒靖恒像是沒聽到一般,隻對著那灰蒙蒙的天空發著呆。
“王爺?”點寒試探著再重複叫了一遍,司徒靖恒才驚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著點寒。
“點寒先服侍您洗漱吧。”
司徒靖恒走過去,簡單地洗漱了一般,便直接要出門。
“王爺,朝服還沒穿呢,您總不至於就這樣去上朝?”點寒大吃一驚,今日的王爺看起來,好似特別不對勁?
“本王回來再說。”司徒靖恒丟下這一句話,便快步走出了門。
點寒本再開口,但那一瞬間,司徒靖恒便連背影也迅速不見了。
司徒靖恒出了門便直奔書房,他的淡定在這一刻已經完全化成了烏有,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波又一波的焦急。簡直已經到了心煩意亂的程度。
他昨晚根本就是整夜沒睡,整個思緒都圍繞著那個藥引子。若昨日鳥兒所傳來的消息是真,那他便不得不以身犯險,來護夙薇涼周全了。
大約一柱香過去以後,辭幼這才一身夜行衣地形象閃身從窗護裏竄進來。“屬下參加王爺。”
“怎麼樣?”
辭幼起身,從懷裏掏出藥方來,辭幼不卑不坑道:“藥方屬下已經一字不漏地抄了下來,王爺請過目。”
司徒靖恒迫不及待地接地那薄薄地一張紙,為了確保不看漏,他甚至將它仔細地鋪在了書桌上。
一目十行匆匆閱過,雖然很多不盡然明白的藥材,但那我藥引那一欄,卻分明寫著“人心”二字。誰人的心,藥方上麵絕不會寫,但隻這兩個字,便與那傳信鳥帶來的消息完全不謀而合。
最後一絲希望也完全被人扼殺,司徒靖恒滿臉灰敗,頹然跌坐在椅子上。
眼前忽然出現夙薇涼滿臉期待的目光,“靖恒,你說,這肚子裏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心裏像是燒著一鍋開水,那熱水沸騰著,滾燙地感覺在心中灼燒著,直將那一顆心髒燙得布滿水泡,水泡飽滿後破裂,痛得他不能自抑。
“王爺?”辭幼心下擔心,但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事以至此,王妃肚子裏的孩子是一定不能生下來了。若生下來了再被掏心,那痛苦豈是一般父母能夠承受的?
他明白這個道理,想必司徒靖恒也明白。但那可是他的親骨肉,他與夙薇涼在這個孩子身上寄予了多大厚望,就連辭幼這個外人也能深切感受到。
“你出去吧。”司徒靖恒臉色蒼白,唇上豪無血色。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光了一般,那充滿光彩的眸子也失去了原本的生氣,臉上的痛苦之色無法掩飾。
辭幼向前一步,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半天也沒能蹦出一個字來。沉默了半晌,隻得默默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