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八歲那年,上麵的那些人把我們關到平時的練武場,蒙上了我們的眼睛,私下告訴我們,不能說話,這裏麵都是些窮凶極惡之人,必定要殺之而後快。
這兩年來,我的武功在同齡人中是數一數二的,隻感到有人的手向我們伸出我便是拿出了平時的本事一把匕首玩弄在手心揮舞著。
不用看,隻略微的聽了一下,我也知道倒下了很多人。管他是誰,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殺人。
死在我手裏的人很多,隻是我聞到了熟悉的一股香味,這是後山上麵野雛菊的香味。我有些疑惑,怎麼會有人跟小田一樣的味道?
後來,上麵的那些人把我眼睛上麵蒙著的布扯開,我看著倒地的這些人,像是閃過一個晴天霹靂。
他們,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夥伴,一起練武吃飯的人。一時我不知道怎麼樣形容自己慌亂的心情,想到小田,我瘋狂的尋找著他的影子。
從來都是自己欺負他,所以他的武功一直以來都不如自己。我看著眼前鮮血淋漓的屍體,我知道,是我殺了他,他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
我抱著他的身體,想要流淚卻是流不出一滴眼淚。
小田的身體還有些餘熱,卻是再也不能跟我講話嬉笑了。我紅著雙眼看著遠處,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我認得他,他是剛來不久的男孩子,有著一個與眾不同的名字,漆雕揚。
我見到了六歲那年救我的那個男子,他驕傲的說,我們兩個通過了最嚴酷無情的訓練,成為皇室殺手。皇室殺手是什麼?我不懂,我隻知道小田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從此,更加嚴酷的訓練開啟,我無路可走,隻有在更加辛苦的訓練中折磨自己,也許就能忘了自己親手殺了小田的事實。還有那個叫漆雕揚的男孩子,他沒有小田溫柔,卻總是用餘光看自己。
其實這些,我都知道。
一日,我像往常一樣在河邊挑水訓練,聽上麵的人說過幾天還要去獵獸,說是訓練我們的嗅覺。我隻能努力的去把自己變成武功最強的殺手。
從河邊挑著水桶起身,對於這樣的訓練我已經感到麻木了,隻是河岸對麵騎馬閃過一個黑衣的男孩子,我看到了他的臉,跟小田一樣好看,隻是多了幾分尊貴之氣。
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他就是小田,他來找我了。
“小田!我是阿瞞!我在這裏!”我扔下水桶瘋狂的朝著河岸邊跑去,可是人哪裏跑得過馬。
那個極其好看的男孩子轉頭撇了自己一眼便沒了蹤影,我很失望。
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隻知道這世界上有著跟小田很像的男孩還活著,也許,他沒有死在自己的手裏。
轉眼又過了好幾年,我十四歲了,漸漸有了一個女人應該有的形態。
我漸漸知道,我是一個殺手,為世人所不恥的地底下職業,不過比起乞討,我還是更喜歡殺手這個職業,它果斷殺戮,麻痹自己。
那一天,我接到命令,使計謀做了一個四品官的小妾,我不是很漂亮,但是從小訓練身材還算豐腴。就是那一夜,我在那個四品官男人之下失去了清白。
那一刻我想到了那個路過河岸邊的男孩,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很惡心。可是身為殺手,這是命令,不得不服從。
拿到秘密文件之後我親手殺了那個褻瀆我的男人,一刀一刀的把他的肉刮下來,最後一刻他絕望嘶吼著說:阿瞞,我愛你。
愛?什麼是愛?這種東西我隻聽過,沒有經曆過。哦,對了,漆雕揚也說過‘我愛你’三個字,可是她沒有心去感受那些。
這兩年死在我手上的人數不勝數,有桑丘的達官顯貴,也有東陽的人。直到天山藥會前,我接到上頭的命令,去東陽執行任務,目的是要潛伏進北昆皇宮。
在渠京的一個特別的珠寶店裏麵挑選偽裝自己的東西,抬頭間,我見到了他。
那個我兒時看見的一個很漂亮的男孩,可是他已經長成男人了,我還是認得他。身邊女人看他的目光如此熾熱,他是那樣的尊貴無比猶如天神降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