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靜的仿佛連空氣都是靜止的,鬆瑤從門邊走到桌邊,又從桌邊走到一張簡易的木板床,這個茅屋隻有獨居的痕跡,一切擺設再簡單不過,倒是那黃泥糊的牆上,有張水墨畫與之格格不入。
上麵有三個身影,兩個英姿挺拔的男子一個舞劍一個吹簫,還有一個少女笑意盈盈邊撫琴邊望向他們。
左上角題了字:
子不言而達意,共赴芳華之。
那是怎樣的大好時光,看來這劉漠,絕不可能僅僅隻是一個山野村夫。
鬆瑤伸手想要觸摸一下這張畫,卻在觸及的那一刻瞬時被什麼東西吸住了,分毫動彈不得就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不過是想由畫探得過往,沒想到這主人倒是大方的邀她來看了,鬆瑤無奈一笑,這樣也好,省的她要等老閻王帶來從月老地方打聽的消息了。
像是有什麼引導似的,眼前的場景霎那間就變作了一處庭院,畫中的少女鮮活的出現在麵前,歡笑著穿過了鬆瑤的身子,鬆瑤回頭,看到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站在那裏,笑容溫暖和煦。
“意兒,仔細摔著。”
“漠哥哥!”名喚意兒的少女歡呼著撲進了劉漠的懷裏,蹭了蹭才抬頭問道,眼眸清亮的仿若星辰,“然哥哥呢?他也回來了對不對?”
劉漠表情一滯,很快又笑道,“嗯,他回來了。”
少女聞言立刻向著前方跑去,劉漠歎了口氣才抬步跟上,鬆瑤也緊隨其後。
前廳裏,另一個畫中的少年神色凝重端坐在最上方,手中一柄長劍緊握,“現下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希望各位卿家能夠嚴守各自崗位,切勿生變。”
少女想要衝上前去找她的然哥哥,卻被劉漠一把拉住,他搖搖頭,輕聲說道,“別去打擾他。”
意兒懂事地點點頭,也不離開,就在原地靜靜地看著,臉上嬌羞的紅暈一直都沒散去。
而鬆瑤聽著他們的對話,這才了解到,原來坐在上方的然哥哥是這片城池的王,人間戰事頻繁,他們的城池也不得安生,前任王被刺殺,重任就落在了這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肩上,與此同時敵軍來犯,他幾乎夜不能寐,心力交瘁之至。
好不容易談完了正事,人們也就紛紛散去,不知道是不是仍舊對刺殺心有餘悸,少年手中緊握著長劍一直沒有鬆手,直到劉漠帶著意兒出現在他麵前,他才長長的籲出一口氣,放鬆了肩膀。
“兄長,意兒。”
他們竟是兄弟,鬆瑤打量著這兩張臉,眉眼之間看不出半分的相似。
“以後便不要叫我兄長了,你已經是這裏的王,我不過是先王好心收養的流浪兒,你再這樣喚我,怕是要引起非議。”
原是這樣,鬆瑤解了惑,又開始仔細聽他們的對話。
“然哥哥,我又譜了新曲,你可要聽聽?”少女小小的稚嫩臉上滿是期待。
劉然卻是擺擺手,回絕道:“不了,意兒,我還有事要與兄長商議,你能不能先回去?”
少女的表情瞬間就暗了下去,眼角微微有淚光閃動,卻還是倔強的咬了下唇,勉強一笑道,“嗯!意兒理解然哥哥,意兒先走了!”
“你知道意兒她…”劉漠望著少女落寞的背影開口。
劉然打斷他,“我知道,可是我擔不起,我身上還有更為重要的任務。”
哎,深情總被無情負,兒女私情終是敵不過國家大義,鬆瑤兀自歎氣,劉然怕是不知劉漠對意兒的心意罷,將自己喜歡的人拱手讓人,對方卻不接受,這樣的感情,這三個人其實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