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寒假各類大小聚會蜂擁而至,因為時間還早,家中的大掃除還沒有開始,所以淩媽媽也就由著她整日整日的往外跑了。
“去哪邊吃飯啊?”挽著林晨的胳膊,她的腦袋盡往他肩膀上靠,黏糊的要命。
“老地方。”在厚厚的圍巾的遮掩下,看不見表情,可他眼角的笑意卻在寒風中分外明顯,任憑風怎麼吹也是散不去分毫。
還沒有到飯點,然而大廳內卻已經有不少人到了。見了他們兩人過來,都饒有興致的打量著。
“喲,這都在一起多久了啊,還這麼黏糊啊。”開口的是班主任,往日嚴肅的形象在此刻看來也是分外的和藹可親。
淩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將手從林晨的掌心抽出。她不曉得,自己這麼做,在別人看來不過是欲蓋彌彰,本就是公開的事,任憑他們再怎麼親密也是無妨的。當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些有傷風化的事。
林晨熟稔的同班主任說著話,她站在一旁並不插話,誠然,她也插不上什麼話。
“淩婉,你可是我們這一屆的大罪人啊。”
她驚愕的抬起頭,怎麼話題就繞到自個兒身上來了啊,還給她安了個大罪。淩婉皺著眉思索著要不要幽默一下大呼冤枉。這麼想著,話就順勢從嘴中脫口而出了。
班主任樂了,“喲,以前竟不知你還挺能逗樂的啊,隱藏的有點深啊。”
淩婉窘。能隱藏的不深嗎,在老師麵前怎麼的也得裝出乖乖生的模樣,百無禁忌那是在朋友麵前才做的事。
“你還好意思說冤枉啊,你自己去一中轉轉,大家對你這號人物可是積怨已久啊。”班主任笑言。
“我貌似還沒有那麼有名吧,似乎也沒對學弟學妹們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啊?”她深刻的反思了一下過往,自覺飽受她摧殘的也就黃尚和秦利二人罷了,其他的她可都是笑顏以對,和和氣氣的啊。
“怎麼沒有,都把第一名給拐跑了……”班主任娓娓訴說而來。
這事得從他們高考結束後說起,林晨可是眾多老師看好的根正苗紅的小少年啊,雖然公然違反校規大行校園戀愛,奈何成績太好,學校各領導老師(除了那教導主任)都默契十足的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寬容以對。
高考,林晨不負眾望以一中的最高分躋身全省前十的排名,進入Z大是水到渠成的事,隻等誌願一填,坐等通知書就是了。
結果,他居然被理工錄取。
為了此事,校長還特意跑到了教育廳去查詢,以為出了什麼紕漏,然而事實告訴他,他多想了,人林晨壓根就沒填報Z大,第一誌願就是奔著理工去的。
怎能不鬱鬱寡歡啊,各大高校間競爭多麼激烈啊,拚得還不是那幾個上Z大的苗子。
對此,校長將一切錯誤歸咎於淩婉,認為是她禍害了林晨這棵好苗子,並由此引發了學校對早戀問題的嚴正對待,寧可錯殺不能放過,一經查實直接退學。這一政策延續至今,原本就偷偷摸摸的地下黨們現在連偷偷摸摸都不敢了。
知道了前因後果後,淩婉不免感到窘迫。雖說林晨填誌願時並沒有知會她一聲,但好像的確是她的錯來著,所以學弟學妹們怨懟她也無可厚非,她能接受。
看淩婉若有所思,班主任也不逗她了,“其實,學校這麼做也是正常,現在的小孩一個比一個早熟,是該好好壓壓這股不正之風了。”
“您不用安慰我。”淩婉抬頭,一副我理解您苦心的模樣,“其實當一回禍水我還是挺開心的,這是對我的認可。”
……
眾人絕倒。
隨著時間的逝去,越來越多的人到場,彼此間寒暄著,拉幫結塊的在位置上坐了下來。
“等會兒少吃點。”林晨附在她耳邊小聲囑咐:“指不定得灌不少酒呢,省的撐。”
淩婉點頭,覺得很有道理,聚會什麼的酒水永遠是大頭,看今天熱鬧成這樣,指不定得喝到什麼程度呢。
“小情侶還說悄悄話啊,得說出來同我們分享分享啊。”開口的是當年陰淩婉去跑1500的體育委員。任憑他由小平頭變成了今天的莫幹山發型她還是能一眼就將他認出的,實在是怨懟已久啊。
“也沒說什麼啊,隻是在想著怎麼報當年您對我的大恩呢。”淩婉撐著下巴笑得陰險。
體委訕訕,摸摸鼻子,說:“大恩不言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的。”
林晨將裝有熱水的杯子推到她麵前,“燙,小心點喝。”然後抬頭,笑得很純良,“您說什麼客氣話啊,滴水之恩尚且要湧泉相報,何況是大恩呢。”
體委咯嗒一下,覺得林晨比淩婉還不好對付。他還記得當初因著這是他在眾人麵前毫不留情的訓了他一通呢,現在想想都覺得備失麵子。而今小夫妻集體出手,還不知得怎麼折騰他呢,打定主意,早溜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