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他們……”
“你是不是想說他們雖然跟你關係親近,但是他們的認知錯了?”
“對!兄長說得沒錯!”
“可笑!”
悠恒神色間盡是嘲弄,冷然說道:“我悠恒算是看錯你了,多年以來把你當成知己,把你當成有情有義之人,重傷之餘將聖器都托付於你,原來你竟是這種人。文家上下數百人,莫非他們的認知都錯了?你就是對的?當所有人都認定你是錯的,你當你是誰,你的認知就是天道規則不成?跟你最親近的人,而且是數百人之多,全都幫著外人說話,你難道就不該捫心自問自己真是對的麼?”
不等對方說法,他聲色俱厲的大聲爆喝:“之前,端木長老明顯處於下風,誓言也已經解除,而你卻是冷鋒宗核心弟子身份超然。要巴結也應該巴結你才對,為什麼所有人都反對你?為什麼你會落得眾叛親離的境地?為什麼連我也要教訓你?你……你簡直無藥可救愚不可及!”
“我……”
連父親的話聽不進去的文陵宣,緊緊抿著嘴唇皺起了眉頭,陷入了之前不曾出現的反思之中。
是啊!
這些跟自己有些至親血脈關係的人,為什麼都會幫這外人說話?
如果自己是對的,難道說是他們錯了?
一個人錯也就罷了,總不能幾百族人都錯了,自己權勢滔天身份超然,家人竟然還是幫著外人,為什麼?
眾叛親離!
這個詞讓他忍不住心髒都在顫抖,做人做到這一步,可以說是失敗到了極點,而自己還可悲的認定沒錯。
“文家崛起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光耀門楣嗎?”
“你如此對待有恩於我文家的恩人,文家列祖列宗的臉全都丟盡了,還談得上什麼光耀門楣?”
“你被權勢蒙蔽了眼睛,你以為自己天下無雙,但是仔細想想你算什麼?”
“冷鋒宗核心弟子?冷鋒宗核心弟子又算得了什麼?”
“你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地方?實力?勢力?權力?資質?不過是小人得誌罷了!”
因此悠恒那番教訓,父親文英昌接下來的話總算聽進去了,如同暮鼓晨鍾在腦海中回蕩來開。
這些年來費盡千辛萬苦布局,這才以聖器換取了如今的身份地位,突然從最底層攀上到超級勢力核心弟子的位置,卻是讓他有種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感覺,野心勃勃自以為是總認為自己無所不能。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就在第一次衣錦還鄉的時候,就在這區區宙級星球上,被他認為吃定了的人爛泥一般踩在腳下。
自己算得了什麼?
實力?
勢力?
權力?
資質?
不用跟其他人相比,就是眼前的端木長老,就能讓自己無地自容。
忍不住想起了當年在家族中的日子,想起了跟悠恒喝酒對弈的時光,想起了和妻兒的開心歲月,現在呢?
眾叛親離!
父親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曾經的知己兄弟聲色俱厲,女兒竟然把自己的埋伏告訴一個外人。
得到了權勢和地位卻失去了親情和友情,何況這權勢看似強大,跟人家比起來卻什麼都不是。
“對還是錯……已經不重要了……”
他淒然一笑跪在了文英昌麵前,連連磕了三個頭:“父親,兒子不孝落得如今境地,隻怨我太自以為是迷戀權勢。”
說完起身,他走向不遠處的辰寒,卻被兩名仙帝攔在十米開外。
直到辰寒擺手示意兩名仙帝退下,他才靠近了一些,深深地彎腰行了大禮:“大長老出手相救讓我文家沒有滅門,如此大恩陵宣本應做牛做馬以死相報,卻因一己貪念背道而馳忘恩負義。如今想來,連自己都覺得不齒,幸好恩人深藏不露沒有受到傷害,若不然他日陵宣想明白了豈非要後悔終生?”
“你知道自己錯了?”
“陵宣罪不可赦無顏以對家人好友,更無顏見文家列祖列宗,懇求恩人不要給陵宣留下屍身,也懇求父親不要將陵宣立牌位,陵宣實在沒有資格和顏麵作為文家子孫,但求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撲通!
他雙膝一軟跪在了辰寒麵前,神色間再也沒有絲毫狂傲,再也沒有任何不甘,仿佛堪破了玄機的高僧大儒。
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但他已不再執著於對和錯,那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因此,經曆了這次的事情,他實在沒臉見家人和好友,更無顏麵對對文家有著無法回報大恩的辰寒。
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不要……父親,曦兒不怪你,三長老……求你不要殺我父親……”
“曦兒,我沒有做到父親的職責,愧對於所有人,但求一死!”
“演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