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淩羽宗上天入地尋找辰寒的蹤跡,試圖通過溫和方式解決彼此間的血海深仇,卻連他的影子都找不到,以至於虛彥惶惶不可終日越來越恐懼絕望的時候,始作俑者正在炎黃南海某處跟丁暉把酒言歡。
丁暉控製飛劍懸浮在空中,兩人對麵盤坐在飛劍上麵,中間懸浮著一張金絲檀木打造的小桌子,桌麵放著幾碟幹果和兩壺美酒。
距離他們數百米開外,離海麵百米的地方,由數以億計的神奇符篆組成,直徑超過百米的光圖凝而不散。一條跟光圖大小相同的虛無光柱直衝雲霄,也不知延伸到多遠,哪怕以辰寒渡劫初期的境界,靈識覆蓋好幾千裏也無法查探的盡頭。
這正是通往真正修真界的傳送陣,早在天地逆轉的時候就出現了。
隻不過,隨著近百年光陰遠去,想去修真界的人早已經借此離開,這裏變得冷冷清清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
“辰哥,你確定他們會過來?”
丁暉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顯得非常隨意,再也不像剛開始被帶出來時那麼拘謹,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辰寒的態度明顯有了變化。
以前盡管經常見麵,然而從賭船上相遇辰寒就表現出絕對的強勢,後來更是攪動天下風雲,成為金字塔巔峰的人物。他對辰寒心裏充滿了敬畏,別說談笑喝酒,就連話都不敢亂說一句。
然而,這些天兩人單獨相處朝夕相對,那種敬畏隨著辰寒隨和的態度逐漸轉變,讓丁暉發現那個神靈一般的男人,事實上非常容易相處。
他沒有高人一等的架子,言談之間隻要是自己人,那就是兄弟一樣的關係,喝酒吃肉快活就好。
“換成是你的話,你會怎麼辦?”辰寒把美酒灌進了肚子,眸子裏閃爍著五色光華。
“換成我……”
丁暉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是啊,那些混蛋肯定在滿世界的找我們,可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我們在這裏。找不到自然更擔心,最後自然會認定了我們避而不見,想和解根本不可能,他們也不能整天守著,也不能躲上一輩子。”
抿了一小口美酒緩緩咽下去,辰寒淡淡地說道:“和解?他們當然希望和解,可惜……哪怕罄盡三江之水都不能化解的血海深仇,他們拿什麼和解?若非爺爺和老祖宗一再叮囑勸說,死的絕對不會是幾個始作俑者,整個淩羽宗都要給我爸爸媽媽陪葬!”
他的聲音非常平淡,甚至沒有絲毫殺氣散發,然而這種語氣才是最可怕的,丁暉很清楚辰寒心裏的仇恨強烈到什麼程度。
從他對待兄弟和親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把身邊的人看得非常重要,對方殺的是他親身父母,這種仇恨絕對不可能有化解的餘地,無論對方給出什麼樣的條件都是枉然,唯一的途徑就是你死我亡。
“可是這都半個月了,他們該不是想到其他辦法了吧?”丁暉猶猶豫豫的說道。
“時間越久越好,老子有的是時間,不是已經等了好幾十年了嗎?”
辰寒眼神中釋放出快意的光芒,陰冷地笑道:“將近八十年了,我不敢問爺爺事實真相是什麼,就是怕自己控製不住,所以我背負了八十年的深仇大恨,一直覺得對不起爸爸媽媽沒有替他們報仇。”
啪!
手中一件初品靈器玉杯,在恐怖地力量中化為碎片,辰寒眸子裏殺機陰險,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八十年……我等了足足八十年,凶手隻是恐懼了半個月,這也太便宜他了。”
“不夠,這麼一點連利息都不夠償還!”
破碎的玉杯在巨力碾磨下,從碎片變成細碎的粉末,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他不能就那麼死了,死對他來說是種解脫,我要讓他多活一段時間。從爸爸媽媽去世到現在,已經過了近百年,他逍遙快活了近百年,爺爺痛苦了近百年,我和大哥也痛苦了近百年,如果不讓他好好享受絕望的滋味又怎麼算是報仇?”
丁暉心髒不由狠狠緊縮了一下,一邊在替那個殺人凶手悲哀,竟然招惹到辰寒這個心狠手辣的主,一邊驚訝於他的手段確實歹毒。
當然了,自古以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無論辰寒用什麼方式對付凶手,理論上來說都不算過分。
隻不過他到底用什麼方式讓對方絕望呢?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辰寒顯得極其平靜,甚至可以說心情很好。仇家在承受恐懼和絕望的折磨,他的心情不好才奇怪呢,先前針對寒靈宮的布局,不就是為了製造這種恐慌,讓對方活在恐懼之中嗎?
來了!
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就在兩人把酒言歡的時候,強烈地能量波動從遠處傳來,兩人同時從飛劍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