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老板無意中看到他在附近轉悠,看起來很像那種為了賺錢偷渡過來,沒有任何身份證明的小青年。八寶樓的老板李福全,也就是那個身穿唐裝的胖老頭,天性喜歡熱鬧做了手好菜,最重要的是對華人特別照顧,問清了來曆就收留了柱子。
很快,柱子在推拉門上掛了個‘暫停營業’的牌子,除了主廚老王按照慣例在廚房裏忙著給大家做頓好吃的,其他廚師和侍應都集中在餐廳中央。
“黃金不值錢了,珠寶不值錢了,鑽石就跟玻璃差不多,亂世也不能不活了是不?”
李福全的語氣帶著一絲戲謔,首先走到柱子麵前停下,把裝著薪水的紅包放在他手裏,鄭重說道:“柱子,雖然隻上了二十幾天班,我也當成整月的薪水發給你。記住!華人在外麵討生活不容易,特別是這種亂世,能幫的一定要幫,畢竟都是炎黃子孫,發了薪水存著不要亂花掉了,明白嗎?”
輕輕地點了點頭,柱子憨厚的微笑起來:“全叔,我記下了,謝謝全叔。”
“這是你應得的,店裏就數你做的事情最多,下個月加你工資,有些家夥再不用心可要扣薪水了。”
“嘿嘿……全叔,您老就喜歡說笑……”
幾個家夥全都笑了起來,他們之中倒也有平時稍微懶散一些的,然而同樣的話老板說過不知多少次,卻從來沒有扣過任何人薪水。這個比他們中間年齡最大的一個,也要大上二十來歲的老板,絕對是傳說中難得一見的好人,從沒見他跟人紅過臉。
不一會工夫,工資全都發了下來,當姓王的大廚端了熱騰騰的菜肴出來,領到了屬於他的那份薪水,大家開始張羅著準備享受豐盛的大餐。
突然!
就在大家剛要入座的時候,掛著‘暫停營業’牌子的推拉門打開,四個男人神情冷凝的走了進來。
“幾位客人,真不好意思,今晚已經歇業了,明天請早。”李福全笑容滿麵。
“我們非常餓,所以立刻準備食物!”
為首那個身材高大的褐發男人,用並不流利的法語,非常霸道的說道:“不要讓我生氣,否則後果非常嚴重,明白?”
有兩個店員已經麵帶慍色,褐發男子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隨手掏出一疊鈔票扔在李福全身上,雙目放光的走向了那桌色香味俱佳的酒席。
李福全連忙用眼神阻止兩個衝動的店員,一邊彎腰撿錢,一邊無奈示意王大廚重新置辦一桌酒菜。
餐廳裏有現存的食物,一桌新的酒席沒多久端上來了,那邊四個好像餓死鬼的家夥,竟然將足夠十多人食用的菜式吃了大半。同時,不斷用一種奇怪的語言,極其低聲的說著什麼,哪怕兩米開外都聽不見。
大概也就是二十分鍾左右,四人吃喝完畢離開了八寶樓。
給的錢比那桌酒菜的價格貴了十倍不止,倒也不是吃白食的貨色,像這種蠻不講理的客人不是第一次遇到,沒有鬧事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全叔,我吃飽了,今天有點困想先去休息,可以嗎?”柱子憨厚的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嗬嗬……行!我也吃飽了,大家慢慢吃吧,累了一天可都別玩的太晚。”李福全緊接著站起身來朝樓上走去。
租下的餐廳總分有四層,下麵三層自然是營業用的,最上麵一層則當場員工宿舍,就連老板自己都住在那裏。就像他自己說的,反正孤家寡人沒老婆孩子,一個人住哪比得上跟大家住一起熱鬧?
“全叔您早點休息吧。”
“你也早點睡,老嘍……嗬嗬……”
一老一少互相打了個招呼向各自房間走去,隨著房門輕輕關上,滿臉溫和的老好人李福全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
他那副明顯有些臃腫的身體,突然變得好像狸貓般輕盈,迅速朝一側的暗窗飄去,嘴角冷笑連連:“這些該死的宗教恐怖分子,連核物理研究所的主意都敢打,要是真的被他們得逞了,巴黎甚至整個法蘭西的人還能活下來幾個?法蘭西的華人也要跟著遭殃,簡直是喪心病狂!”
殘影在巴黎浪漫的夜色中飛逝,沒有半點破空聲,常人的視線都無法看到,始終跟剛剛離去的四個男人保持百多米距離。
那四人沒有繼續說話,他們搭乘的士直奔郊區,那裏有一個外界看來很普通的軍事基地。實際上,就連像李福全這樣的偽金丹高手,也不知道那裏竟然是個核物理研究所,由此可見其隱秘程度。
一個多小時後,的士停在了郊區外麵的公路旁邊,不遠處是一片陰翳的小樹林,月色下看起來隱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