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襲來,模糊的視線慢慢變成一片黑暗,最後的意識中,蕭婉聽見那歹徒在罵娘,然後是一聲慘叫……
顧辰曜一掌把歹徒手裏的匕首拍落,一記掃堂腿把歹徒掃翻,然後拳打腳踢,每一次下手都用盡了全力,三下五除二就把歹徒打得昏死過去。
扶起倒在地上滿頭鮮血的蕭婉,顧辰曜心痛喘不過氣來。
“婉婉,對不起,對不起……”抱著蕭婉上了車,顧辰曜雙眼通紅,神情是令人觸目驚心的絕望和痛苦,是他害蕭婉遭遇不測,如果不是看見他和金妍兒在一起,蕭婉不會生氣跑出來,更不會遇上這樣的事情……
“婉婉,你不能出事,你一定不能出事!”
黑色的奔馳箭一般飛竄出去,很快不見蹤影。
蕭婉進了搶救室,顧辰曜在門外等候。
醫院的燈光總是明亮的有些刺眼,白色的燈光照著顧辰曜手上沾染的血跡,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顧辰曜失魂落魄的靠牆而立,頭發淩亂,雙眼通紅,臉上還有著跟王拓對打時留下的青紫傷痕,唇邊下巴上的胡茬仿佛突然之間茂盛起來泛著滄桑的青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困頓潦倒的失敗者。
突然抬眼,看著搶救室大門上方閃爍的紅燈,顧辰曜眼裏閃過無比的憤怒,然後,全身繃緊,掄起拳頭狠狠的朝自己胸脯上砸下。
“咚……”
“咚……”
一聲又一聲悶響,每一次都用盡全力,然而肉體上的痛卻並沒能夠減輕他心裏的愧疚和自責。
“哎顧總,您別這樣,您怎麼自己打自己呢?”張秘書見狀,趕緊上來製止了顧辰曜。
“哼……”王拓鄙夷的哼了一聲,冷聲道:“別管他,讓他接著打!”
顧辰曜掙脫張秘書又要狠狠一拳打在自己身上,聽見王拓的聲音,頓住,轉過頭去,雙眼猩紅的瞪著王拓。
王拓挺身而立,神情聲音皆冷酷無比,道:“一個犯了錯不敢麵對,選擇自殘的男人,活著也是恥辱。”
顧辰曜身軀猛的一震,深深的看了王拓一眼,垂頭,痛苦的閉上雙眼,王拓說的沒錯,他是不敢麵對,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傷害成那樣……
他不敢想象,蕭婉醒過來之後會用怎樣的態度對他?
“因為你,她屢屢陷入險境……顧辰曜,你覺得你還有資格留她在身邊麼?”王拓冷冷的開口道。
聽見這話,顧辰曜猛的抬頭,挺直了背脊,神情堅定的對王拓道:“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會好好彌補,我有沒有資格,也不是你說了算。”
王拓聞言,神情嚴肅堅決的道:“你若是再讓她受一點傷害,顧辰曜,我就算不擇手段也一定要把她從你身邊奪過來。”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顧辰曜冷聲回答。
張秘書看看自家市長,又看看顧辰曜,隻能無奈的搖頭,在他看來,兩人都是死心眼到了極點,這得杠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搶救室門上的紅色燈熄滅亮起了綠色燈,“吱呀”一聲響,大門打開。
護士推著昏迷的蕭婉走出來,顧辰曜和王拓幾乎是同時趕過去。
蕭婉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原本花瓣般粉嫩的嘴唇此刻幹的起皮,頭頂上纏著一圈兒厚厚的紗布,呼吸微弱的幾不可聞,如果不是睫毛還在微微的顫動,簡直像是個沒有生命力的人偶娃娃一樣。
“婉婉……”顧辰曜的眼裏馬上又彌漫起無邊的痛楚和愧疚,把蕭婉的手握在掌中,卻感覺涼的好像握著一塊冰,心痛的瞬間臉色青白。
醫生看顧辰曜這個樣子觸動不小,這年頭還有這樣深情的男人,真是難得……走上來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她沒有大礙,隻是有些失血過多,還有輕微的腦震蕩,等麻醉藥過了就會醒。”
顧辰曜眼裏閃過喜悅,但愧疚和心痛絲毫不減,對醫生道過謝,和護士一起推蕭婉去病房。
王拓站在原地沒動,隻不舍的用目光送著蕭婉離開。
張秘書站在他旁邊,也翹首目送。
等蕭婉一行進了電梯看不見,王拓才道:“走吧。”說著,邁腿離開。
張秘書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腳步蹣跚一瘸一拐的走著,偉岸的背影竟顯得有些可笑,不禁十分心酸。
下午在演奏廳為了救蕭婉,他的踝骨錯了位還拉傷了韌帶,回到房間剛自己正了骨上了藥酒還沒來得及包紮,聽說蕭婉和顧辰曜的事,就連忙跑了出來。
然後在大廳裏跟顧辰曜打了一架,又焦急忙亂的到處找蕭婉……受傷的那隻腳該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