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陽光溫暖又明媚,有一縷透過虛掩的窗簾星星點點的落在調皮蕭婉的額頭上,給她甜美安靜的睡顏鍍上了夢幻一般的色彩。
顧辰曜睜開眼,偏頭,看見幾步之遙處的蕭婉,心裏有一種十分奇特的感覺,欣喜,激動,耳邊像是響起了動人的旋律。
嘴角勾起,顧辰曜臉上的神情溫柔又深情,掀開身上的毯子,悄悄的起身,進衛生間洗漱過,走到蕭婉床邊,坐下,靜靜的凝視著蕭婉。
雖然默默無聲,顧辰曜卻覺得,一切都美好的令他深深沉醉,隻希望時間能久久的停留在這一刻……
外麵漸漸有了人聲,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
蕭婉蝶翼一般纖長美麗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睜開眼。
看見守在床邊的顧辰曜,嘴角上揚,笑的甜美無比,清澈眼睛裏像是落進了星輝一般美麗又璀璨奪目。
“早,顧辰曜。”
臉上的笑容放大,更有著一種可以詮釋為幸福的光芒同時綻放,顧辰曜聲音清朗道:“早,婉婉。”
俯身在蕭婉額頭落下輕柔一吻,道:“起來洗漱一下,我去買早餐。”
“嗯。”蕭婉乖乖點頭答應。
從VIP住院部出來,要經過院中央供病人活動的花園場地,此時,有不少病人正在家屬或護工幫助下在園裏散步做運動。
一身病服,臉色蒼白憔悴的方敏兒在母親的攙扶下,慢慢踩著卵石小道走著。
“媽,我不想再化療了,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等到骨髓?”方敏兒眼裏滿是痛楚和抗拒,陽光下,她的皮膚白得幾近透明,一點血色都無,頭上戴著厚厚的帽子,帽子裏一角露出一點光禿的頭皮。
她昨天剛做過一次化療,那種生不如死的痛法,如果不是親身經曆,絕對想象不到。
然而最讓她不能忍受的,不是化療的痛苦,而是身體一天天孱弱,臉色一天天灰敗,頭發一縷縷掉光的病態和醜陋……這樣的她,還憑什麼和蕭婉爭奪顧辰曜?
方敏兒的母親薛茹聽了女兒的話,眼睛酸澀,差點憋不住眼淚,背過身去,臉上染上痛色,都怪她沒用,不能給女兒健康的身體,讓她遭受病痛的折磨。
半個月前,方敏兒被查出患了慢性白血病,這種可怕的疾病,除了骨髓移植,沒有任何治療方法,但憑他們方家再錢多勢大,也隻能看著等著,沒有任何辦法。
薛茹正躊躇怎麼回答女兒,方敏兒突然頓住了腳步,手忙腳亂的把頭上的帽子拉低到臉上,然後惶恐無助的蹲下了身。
“怎麼了敏兒?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薛茹心疼的詢問。
方敏兒垂著頭惱怒道:“媽你別跟我說話,快擋住臉。”心裏真是急的冒火,顧辰曜怎麼會出現在這醫院,她一定不能被他看見,她現在這樣醜陋,他看了一定會嫌棄她……
薛茹不明所以的抬頭,就見前麵的走過來挺拔雋修的男子,心裏頓時明白。
顧辰曜一眼便看見了薛茹,走上來打招呼,“伯母!”
腳步聲越近,方敏兒緊緊的埋著頭,縮著身子,生怕顧辰曜認出她來。
“哦,是辰曜……”薛茹故作鎮定,卻被顧辰曜看出了她的緊張和勉強。
眼神不經意的看了薛茹腿邊端著的人,顧辰曜心裏微微有些訝異,問道:“伯母您哪裏不舒服麼?”
薛茹搖頭又點頭,道:“老毛病而已,不礙事兒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擔心我。”
“那好吧,如果需要我幫忙,伯母盡管給我打電話。”顧辰曜又掃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人,心裏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
薛茹點頭道:“行,你去吧。”
“嗯。”顧辰曜舉步走開。
半晌,方敏兒才讓薛茹扶著她起來。
蹲了大半天,她的雙腿酸痛的像是斷了似的,整個人虛弱的站都站不住,卻仍拗著身子看著早就顧辰曜離開的方向。
薛茹心酸難忍,叫護工推來輪椅,扶著方敏兒坐上去。
蕭婉慢悠悠的洗漱完,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便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臉上浮起笑容,輕快地幾步走到門口拉開了房門,果然見顧辰曜兩手滿滿的提著食物袋子站在門口。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顧辰曜有些錯愕的問道。
“嗬嗬……”蕭婉眨眨眼,脆生生道:“這就叫做心有靈犀。
記住對方的腳步聲,對相愛的戀人們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對顧辰曜而言,卻是極大的驚喜和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