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唄。”
宮恬在卓炎的身邊坐下，下意識的握住了卓炎的手。
他的手掌好大，總是能夠將她的手緊緊地包裹住。
曾經，宮恬以為他們可以這樣攜手過完一生。
可如今她才發現，要和卓炎過完一生，卓炎付出的東西太多。
她不想離開，不想放開卓炎，可是她卻不得不給卓炎一次選擇的機會。
否則這輩子她都會活在自己的陰影之下，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對卓炎的愧疚。
卓炎覺得宮恬今天有些不太一樣了。
她總是盯著自己的手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怎麼了？我手上有花兒？”
卓炎的聲音很輕，語氣溫和，完全不像外界傳言的冷血無情。
這輩子，他最大的溫柔和溫情隻給了兩個女人。
一個是蘇曼，一個是宮恬。
可惜蘇曼不在了，而他隻有宮恬了。
宮恬莫名的有些心酸。
她壓抑著心裏的難受，抬頭笑著說：“沒有花，有愛。”
卓炎的眸子倏地微閃了一下。
他以為宮恬會哭的死去活來的，或者會內疚，會害怕，他甚至準備了很多安慰她的話要說。
可是現在的宮恬卻異常的冷靜，好像他受傷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雖然確實如此，但是這樣的表情在宮恬臉上出現，卓炎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糖糖，你今天怎麼了？”
卓炎的問題讓宮恬微微搖頭。
“沒事，就是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卓炎哥哥，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這句話倒是真的。
那一刻心髒差點停止跳動的感覺，宮恬一輩子都忘不掉。
卓炎的心微微一熱，摸著宮恬的頭說：“傻丫頭，我和閻王爺說好了，不活到八十歲，他是不會收我的。”
宮恬明知道卓炎是在騙自己，這一次，他可能連自己都以為自己過不去了吧。
但是宮恬卻笑著說：“嗯，一定要和他打個字據，不然他反悔怎麼辦？”
卓炎突然就笑了。
這樣的幽默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有，可是因為有宮恬在，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有幽默細胞。
“嚇壞了吧？”
卓炎知道，宮恬的世界太簡單，也太溫暖。像這次這樣的槍戰狙擊，或許是她這輩子以來第一次經曆。
在她最痛苦不安的時候，他卻到下了，沒來得及安慰她，也沒來得及將她的恐慌驅散。
原本以為自己沒有機會再看到她的笑容了，可是現在她還坐在自己麵前，卓炎真的覺得這是上蒼的恩賜。
宮恬點了點頭。
她沒有和卓炎說，因為這次的事情，她總是不敢閉眼。即便是睡著了，腦海裏依然還能不斷地回放起當時的那一幕。
那鮮紅的血液噴灑而出的時候，自己的慌亂和恐懼。
她永遠都忘不掉卓炎鮮血的溫度。
正因為如此，她才想要放他自由。
“對不起，這一次是我做的不夠好。我保證再也不會讓你看到這樣的場麵。這幾天睡得好嗎？”
卓炎看著宮恬眼底的黑眼圈，其實心裏早就心知肚明。
從來沒有接觸過黑暗的宮恬，又怎麼可能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