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丁鐺送走了,她戀戀不舍,似乎現在,需要被照顧的是我。
我安慰她:“放心吧,我已經破繭重生,你看,我會生活的很好。”
我們姐妹用力的擊掌,大力擁抱,深深吸一口對方身體上的味道,真好,骨肉相連的滋味真幸福。
沒想到我這一壯舉竟然會上了新聞台,當晚,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地區新聞。
“……小偷偷贓跑跑跑,撞上屎來沒處跑……”
我嚇了一跳,這昨天的事什麼時候記者也來了?而且就在我的身後?雖然沒有直接采訪我,可是他們在後麵把我當時得意洋洋的神情全都拍在了DV裏。
我傻傻地看著自己在鏡頭裏,誇張的炫耀:“屎就是黃金,我如今用萬兩黃金砸他,他還能招架的住?”
鏡頭裏我真是得意萬分,整個一沒文化的鄉野村婦,看著自己的囂張賊樣,我正在往嘴裏塞苞米花,呆的我塞不進去了。
末了,屏幕打出一個字幕,當竊賊橫行時,社會需要多幾個這樣的丟屎姐!!!
丟屎姐???我一口苞米花噴了出去。
真好的稱呼!太看的起我了。
我氣惱的關上了電視。
這要是我的家人知道了我現在這壯舉,我保證會把她們雷的風中淩亂。
丁鐺回去我開始時有些擔心她會把我的狀況告訴父母,沒想到她在做了艱難的思想鬥爭後,對父母還是隱瞞了我的消息,隻是我沒想到她會告訴家俊,家俊很快打電話給我。
接到他的電話,我開始還在撒謊,“是,家俊,我剛下班,剛剛從外麵吃完飯。”
“不要騙我,你那份工作已經不做了,丁鐺都告訴我了。”
我有些尷尬,“家俊,其實我並不覺得做現在這份工作有什麼委屈的。”
“丁叮,我後天去北京,我們後天再見。”
啊,我很意外,他後天就要來了,放下電話,我愣神半晌,他要來?
家俊要來北京,和他見麵我並不覺得尷尬,隻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放下電話後,我立即和呂家請假。
我明天要去醫院,給他排專家號,北京這邊專家多,或許有治他病的希望。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殺到北京一家大醫院排專家號,結果一去排隊,我頓時嚇的魂不附體。
中國人都這麼愛熱鬧,吃飯喜歡去人多的地方紮堆,買房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擠,連上醫院,哪怕隻是看個小小的近視眼,嗓子痛,長雞眼也都一窩蜂的往大醫院排專家號,仿佛應了一句話,假如我真的有病,死在三甲也比死在江湖郎中手裏踏實。
來排隊的人形形色色,大家真是武器裝備精良,馬紮,幹糧都帶好了,頗有一副紮根上甘嶺的架式,幸好我提前有準備,我換上了球鞋,包裏也帶了麵包,礦泉水,準備又累又餓時可以補充能量。
隊伍往前蠕動的速度實在很慢,轉眼已經過去了半天,這時有人在我身邊神神秘秘的叫我:“朋友,要號不?”
我轉過頭,看見一個猥瑣的男人,不用說,賣號的。
我問他:“多少錢?”
他向我伸出五根手指頭。
我驚叫:“五十?”
他一副看我是劉姥姥式的眼神和我說道:“五百。”
我瞪大眼,“五百?你什麼號啊,宰人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他在我耳邊問我:“你要哪天的號?”
“後天的,專家號。”
“沒問題,我有一個號,五號,早晨,劉專家的,非常緊俏,五百塊,你不要,我給別人,否則你在這裏排一天,就算你挨的上去,後天你也排不上去,而且排上號後,你還得排拍片,化驗各種各樣的檢查,你手裏有號,以後不愁。”
我惡狠狠的盯著這個人。
後麵有人悄悄問他:“多少?”
他又和後麵的人搭訕。
我真不想成全這種小人,可是想了下,大家時間都有限,家俊來北京時間也有限,哪點時間不得擠出來衝鋒陷陣,一咬牙,我叫住他:“打個對折行不行?”
他向我瞪眼,“不帶你這樣攔腰砍的,給你省二十,你要不要?”
“買賣也不能象你這樣一口說死吧?”
最終,我給了他四百五十塊錢,從他手裏接過了一個號碼牌,他接了我的錢後迅速溜走。
我看著手裏這張號碼牌,蓋著章的,很是遲疑,就這麼個牌牌,號碼,值四百多塊錢?
這時旁邊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走過來,他看著我正在端詳手裏的卡片,湊過來和我說道:“又一個被騙的?”
我吃了一驚:“什麼意思?”
那男人說道:“我家孩子在這醫院住著,我天天排隊什麼的,已經習慣了,這號騙子常出來騙人,各個醫院的騙,你這哪是號碼牌啊,這就是一個廢印刷紙。”
我呆若木雞的盯著手裏的紙片,我說怎麼看著別扭呢,這該死的,我氣不打一出來,扭頭找人,哪有騙子的影子。真他娘的,光天化日之下,我一個智商不二百五的人竟然做了二百五的事。
沒辦法,我隻得恨恨的重新排。
一直排到當天晚上,我終於排到了一個專家號,站了一天,我扶著腿,兩條小腿肚子已經灌了鉛般走不動,進了地鐵站,剛上地鐵,瞄見一個座位,剛要坐上去,旁邊有人坐到了旁邊,然後馬上向後麵招呼,“快來,我這裏還有個空位。”
好家夥,居然晴天白日的做鎮關西,我冷著臉一把把他的手抬開,一屁股不客氣的坐到了他旁邊,所以等他的同黨上來時,已經沒了座位。
那個男人對我說:“你這人怎麼搶座位,這座位明明是我占的。”
我向他冷笑:“證據呢?寫你的名了還是掛你的號了?光天化日你占座位?”
他向我暴粗口:“你這個女人怎麼這樣不講理?”
我也火冒三丈,索性叉腰和他對罵:“怎麼了?我怎麼不講理了?你要占座位嗎,來啊來啊,有本事把我掀走啊,告訴你,我爸是李剛,老娘我不吊你。”
天,我真是千錘百煉了,這樣的粗口話我也敢說的出來,一時間地鐵站裏的人都被我這句,我爸是李剛雷翻了。
那男人的同黨勸他:“算了。”
我還在忿忿不平。
轉過頭我又在心裏悲哀的想,擠地鐵,和粗俗的男人對著罵,這就是普通大眾的生活,怪不得很多女人愛做夢,想要一夜豪門夢成真,至少出門有車接送,省的掉這麼多的摧殘折騰。
我疲憊的回到家裏,累的栽到床上。
很快,家俊來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