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俊回來。
我看了下時間,他回來的有些晚,我並沒有給他打電話,他也沒有電話來解釋他為什麼沒有回來吃飯。
看他回來,我隻淡淡地說道:“回來了!”
他換好了鞋子,坐到沙發上時才說道:“是,我去我媽媽那裏吃飯了。”
我不吭聲。
他去婆婆那裏吃飯了?嗬,那家琪一定會在他麵前把我狠狠的醜化了?
電視新聞這些日子熱播台灣反扁大戰,台灣民眾高喊,‘阿扁下台,阿扁下台’,估計家琪也會在哥哥麵前,毫不客氣的喊:大哥離婚大哥離婚!(就差頭頂沒紮根紅綢帶)
我們兩夫妻沒有多少話,各懷心事,空氣很沉悶。
因為在看電視,所以我沒開客廳的大燈,隻開了背後的壁燈,那種半明半真的燈光下,一切都顯得幻真幻現。
家俊也一直坐在沙發裏,他保持一個姿勢,和我一樣斜倚在沙發裏。
我知道我們兩個人都心事重重,各懷心思,可是越是這樣,表麵神情卻越懶懶的,好象互不搭理對方。
還記得從前,家俊曾經說過,“你現在這種懶洋洋的神情,好象漫不經心一樣,讓我捉摸不定,不過卻更討人喜歡。”
如今,我早不是當初那個招他憐愛的女孩子了,我也得老,一天下來,洗幹淨了臉,人一疲憊,再有心事,嘴唇上不見血色,更顯憔悴。
家俊隻是在看著我。
良久,他說道:“我明天出差。”
我唔了一聲,從茶幾的第二層拿出一個魔方來,在手裏擺弄。上高中時我曾經參加過一個夏令營,在那個夏令營裏,我從老師那學會了玩魔方,把魔方轉回六麵統一。很多人會覺得玩魔方是一個很高深的遊戲,錯了,世間的東西,隻要他有規則的形狀,把它打亂,它總能恢複到從前模樣。
我現在手法還不是太熟,高手一隻手就可以嫻熟的轉回來,我現在還得兩隻手。
家俊的目光跟著我的手在動,過了一會兒,魔方終於回位,我噓了口氣,放了下來。
他說道:“恢複原樣了,真不錯。好象比你上次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我隻淡淡的說,“有公式,想要恢複原樣,就得照著步驟來,如果你打亂一個步驟,可能前功盡棄。”我又揚頭問他:“要去幾天?”
“四五天。”
“自己注意。”
奇怪,恩恩愛愛的時候,大把的話想說,你去哪裏啊!(當然聲音甜的也化不開),那邊天氣怎麼樣啊!為什麼這麼久啊?是因為什麼原因啊!如今一旦冷戰了,兩個人的臉色都變冷了。
婚姻,正所謂,寒天飲凍水,滴滴在心頭,冷暖自知。
家俊輕聲和我說:“丁叮,我們這幾天也鬧的厲害,趁著這幾天我不在,我們都反省一下,等我回來,我也休幾天假,我們好好聊聊好嗎?”
我一陣心酸,忍不住說道:“你說聊什麼?這幾年來,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你要是想聊,什麼時候都行!”
“丁叮,你能不要這樣刻薄嗎?”
我頓時詫異,轉而我笑了:“家俊,我刻薄嗎?我有什麼資格?我現在不工作,不賺錢,這個家裏裏外外都是你在操勞,家琪說的對,我不外是隻你養的雞,可憐的是連個蛋都沒下,我配你,更是相差懸殊,你名牌大學,資深律師,我呢?三流大專,無業遊民,我有什麼資本刻薄?”
他皺緊眉頭,臉上的表情深沉而複雜。
我很累,一直在賣騷的討好他,如今褪下偽裝,水仙不開花,我也不裝蒜了,他媽的我騷給誰看?
終於等的我們兩人都枯燥了,我站了起來,很客氣的和他說道:“睡吧,家俊。”
他依然保持一個孤傲的姿勢坐在拐角沙發裏,一隻手搭在唇邊,牙齒在咬自己的指甲。
我關上了門。
其實我不是不想去抱住他的,但突然間我已經大徹大悟,離婚大戰,溫柔牌我打過,情感戰我用過,美人計我使過,如果他真的有良心,想挽救這場婚姻,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了。我沒必要再一味的卑躬屈膝。
我依然一個人睡。還是沒有告訴他,我懷孕了。
明天我要去會會這個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