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在各個點與主陣地上,修建了大量的防炮洞和屯兵洞。即便是炮火封鎖,也隻能暫時影響到日軍的反擊。但很難給日軍發起反擊的部隊,造成過大的殺傷。甚至日軍直接將屯兵洞,修建到了那些點的幾百米處,預定反擊部隊就躲在那裏。
如果你想要不顧兩翼,直插攻擊地域內的製高點。敵軍周圍的火力,不是切斷你的後路,就是從側翼進行火力襲擊,造成了攻擊部隊腹背受敵,甚至是麵臨進退兩難的境地。大部分的傷亡,都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產生的。
不過日軍雖說改變了戰術,但也不是一味的被動死守。除了夜間不斷采取戰術反擊之外,某些實在不好防守的高地。在與抗聯攻擊部隊一定的殺傷之後,隨即便放棄,隻是以火力來控製。
麵對著這種態勢,饒是杜開山也不禁張嘴罵了一句:“日他個仙人板板。”盡管之前馬春生源源不斷的上報戰況,但杜開山不可能長期隻盯著鐵原一個戰場。等到臨時接過指揮權,他才知道老馬為什麼這麼著急。
按照眼下戰況進展來看,就算達成最初步的目標,沒有一個月都下不來。這要是全部拿下鐵原,將戰線推到漣川一線,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小鬼子什麼時候改了在防禦作戰的時候,一貫死打硬拚的性子,搞出這麼一手了。
杜開山並不是那種對前線不管不問的人,他將指揮部放到了同樣距離鐵原不遠的地方,也就意味著他對這場戰役的重視。但作為朝鮮集群司令員,他的精力不可能隻放在一個戰場。最關鍵的是他不是那種動不動對下級指揮員,具體指揮指手畫腳的那種指揮員。
楊震一再強調的高級指揮員,到了戰場上之上要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要動不動不越級指揮,自以為抓的很全麵,實際上是心思沒有用到正地方上。作為楊震一手帶出來的幹部,杜開山這一點上還是做的不錯。最關鍵的是他自己,也不是那種喜歡在細節方麵耗心思的人。
作為一個高級指揮員,戰場上的問題他隻找直接指揮員。所以之前他對馬春生的進展,盡管也不是很滿意,但還是比較放手的。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裝甲部隊,向漣川一線的推進上。
而馬春生又偏偏不是那種動不動,就叫苦連天的人物。無論有什麼困難,都是自己咬牙堅持。直到馬春生犧牲這幾天,他臨時接過指揮權,才最終摸清楚日軍的整體戰術。但對於日軍這種戰術,他也多少有些束手無策。
不過對於杜開山的急迫,楊繼財撓了撓頭苦笑道:“杜司令,您的心思我理解。可我這剛到位,屁股還沒有坐熱,您總得讓我仔細的琢磨一下吧。這樣,兩天之內我給您一個答複。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從鐵原到金化一線,這兩天全線停止大規模進攻。”
楊繼財這番話說完,原來多少有些嘈雜的十七師師部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這個年輕的副師長。對於周圍投來的懷疑目光,楊繼財全當沒有看到,隻是淡淡的道:“杜司令,我必須要到前沿陣地去看看,才能真正的掌控全局。”
“而且我說的暫停攻擊,不是全部停止攻擊。眼下這種局麵如果短時間之內不改變,在繼續維持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十七師就得拚光。就算硬拚下來,這支部隊也要元氣大傷。我的意思是改變目前這種全線進攻的方式,將攻擊改在鐵原以東的戰線。”
“同時停止連一級的攻擊規模,改為班排級騷擾進攻。讓我沉澱一下,好好摸摸日軍這種蜘蛛網戰術後,在考慮怎麼調整戰術。而且暫時停止全線攻擊,我們也可以利用這個時候,調整、充實一下部隊的編製。”
“而且我們這些傷亡不輕,但按照我對戰局的了解,日軍的傷亡恐怕也不輕。我估計在這麼打下去,他們也有些支撐不住了。我們要調整戰術和編製,日軍就算不調整戰術,但是他們也調整編製。我不怕日軍調整,就怕他們不調整。他們收攏的越緊,我們機會才越大。”
說到這裏,楊繼財看著杜開山道:“杜司令員,既然讓我接手鐵原戰場一線指揮,那麼這兩天的時間您必須要給我。有些東西我不親眼看看,單聽別人講,我不可能那麼草率的下決心。至於原因,我想不用我這個小字輩在說了。”
聽完楊繼財的這番話,杜開山猶豫良久才最終下決心道:“好,這兩天的時間我給你。但是你小子給我記得,鐵原戰場就是一塊燒紅了的炭,你小子不管用什麼辦法,就算是硬著頭皮也得給我吞下去。”
“鐵原戰場表麵上看起來隻是一場局部戰鬥,甚至可以說連戰役規模都算不上。但是無論總部下一步對朝鮮戰場有什麼意圖,鐵原必須要拿下來,這一塊梗阻必須要打通。我這個時候調你到十七師來,是讓你來挑重擔,不是讓你來摘桃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