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讓這股相當與眾不同的日軍,從自己這裏滲透進城,那麼後果就太嚴重了。自己是總部警衛團的,是擔負總部外圍警戒的部隊。別說一號受到哪怕一絲的輕傷,就是前指丟了一張紙,自己都是嚴重的失職。
現在北城門就是自己最後的一道防線,也是自己最後的陣地。自己現在唯一能做的,哪怕就是全部戰死在這裏,也要為其他方向的增援部隊抵達爭取時間。誓死保衛總部的安全,那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好在敵軍雖說火力猛烈,攻勢也相當的強悍,但是北門與指揮部的電話線還沒有中斷。讓魏方傑可以在第一時間,將遭遇到的情況上報,讓總部做好準備,提防其他方向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魏方傑帶著他的部隊,在北門苦苦支撐著。而北門遭遇到化妝敵軍偷襲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回了楊震那裏。接到柴世榮的彙報,正在仔細查看地圖的楊震,就連手中的紅藍鉛筆都沒有停下來,隻是淡淡的道:“這件事情你去處理一下,在解決完畢之後在向我彙報。”
盡管略微猶豫了一下,但柴世榮還是道:“一號,是不是將指揮部暫時轉移一下?這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日軍,數量究竟有多少,是不是隻是先頭部隊。是無意之中摸過來的,還是已經發現我們的前指就在任丘縣城之內,而特別做出的戰術安排,這些暫時都不清楚。”
“我們在城內的部隊就隻有兩個連的部隊,而在北門就隻有一個排。外圍的情況現在怎麼樣,暫時還不清楚。縣城通往外界的電話線,已經被全部切斷。如果外圍部隊摸不清楚形勢,救援緩慢那麼我們的形勢就危險了。”
“城內現在非戰鬥人員數量不少,還有大量的機密文件與電台。無論日軍來的數量有多少,但哪怕被十幾名日軍滲透進城,都會給造成嚴重的損失。我看您和前指是不是立即轉移一下,畢竟總部的安全第一。”
對於柴世榮的勸說,楊震並未抬頭而是直接道:“轉移?轉移到哪去,在你眼中才是安全的?我告訴你,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前指的位置不會變,我也不會離開。至於這些日軍怎麼辦,那是你的事情。”
“老柴,你是老抗聯時期的老兵了,有些話不用我多說,你這個五軍的老軍長心裏清楚。這股日軍究竟是怎麼來的,我們先不用去管他。但有一點卻是可以很輕鬆的判明,除了北門之外,其他的方向並無槍聲。”
“說明至少在明麵上來的日軍,就隻有北門一路。而從眼下冀中整個戰局來判斷,你認為日軍有可能以大股的兵力,滲透到我軍戰線後麵的可能嗎?不管這股日軍從哪裏冒出來的,他們都不會有太多的兵力。”
“別忘了西線是我們自己的戰區,對我們在西線指揮員的能力,以及我們部隊的能力,我們不應該有任何的懷疑。如果有大股日軍不管是化妝,還是采取其他的什麼手段,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從我軍戰線滲透到我們戰線的後方,那麼我這個一號的腦袋也早就搬家了。”
“而在東線從津浦路到渤海灣,是兄弟部隊的老根據地。雖說海岸線過於漫長,小股經過特別訓練的日軍滲透進來有可能,但是大股日軍幾乎不可能瞞天過海,躲過兄弟部隊的眼睛,穿插百餘公裏跑到我們戰線後方來。”
“要是兄弟部隊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還能在日軍那麼多次殘酷的掃蕩之下,生存並發展下來?老柴,我看你這是關心則亂。要是真的怕這股日軍威脅到前指的安全,那就集中部隊幹淨利落的將他們早一些的解決掉。”
“還有,這次日軍是化妝成我們的部隊,就不要讓兄弟部隊參戰了。大家身上的軍裝都一樣,戰場識別肯定不會很清楚。他們在參合進來,很容易在戰場上造成混亂和誤判,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既然這股日軍是奔著我們來的,就讓我們自己解決掉。”
楊震的話音落下,柴世榮張張嘴還想再勸勸,但最終還是咽下了口中的話。隻是就在他轉身要離開,去北門指揮戰鬥的時候,背後的楊震突然又開口道:“你將我的警衛排也帶過去,我身邊留下一個張子雄就足夠了。”
聽到一號最後這句短短的話中,不容爭辯的語氣。柴世榮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選擇了接受。將一支衝鋒槍外加幾個彈匣放在楊震身邊之後,便按照楊震的要求,將楊震的貼身警衛排也都帶走。
擔任抗聯副參謀長已經多年的他,知道楊震在戰場上說一不二,即便是爭取也沒有用的性格的他,知道與其在這裏做無用功與一號爭執耽擱寶貴的時間,還不如早點解決眼下發生的意外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