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的冬天氣候,他是很清楚的。能在那種環境之下堅持下去,別說一個女人,就是男人都很難做到。可自己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嫂子,居然硬生生的就那麼堅持了下來不說,還就兩個人孤軍作戰了那麼長的時間。楊繼財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小看了自己這位大嫂了。
不過雖說對袁芷若的這番經曆他很吃驚,但是袁芷若說完這番話,楊繼財的神色倒是好了許多。盡管明顯還有些心有不甘,但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知道要是硬頂下,大嫂的支持都沒有了,那可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但對於楊繼財來說,嫂子答應是嫂子答應,大哥不點頭卻始終讓他的心懸著。不說別的隻要大哥一句話,將人調往關內是很容易的事情。要是真的那樣,自己在想與自己心上人見麵就難了。
楊繼財知道自己的大哥還是顧念著親情,否則他根本就用不到擺今天的這場家宴。直到看到大哥雖說緊皺著的眉頭並沒有鬆開,但總算微微點了點頭,楊繼財始終懸著的心才最終放了下來。
隻是楊繼財不知道,楊震這次點頭,卻並非是讚同自己大嫂的想法。而是因為袁芷若提起了那個自己曾經熟悉的人,引發了一些心事,才最終點頭答應了袁芷若的想法。如果不是袁芷若為了給楊繼財一些鼓勵,提起過去的事情,楊震根本就不能點頭。
在楊繼財離開之後,看著因為沒有談通有些悶悶不樂的楊震,袁芷若微微歎息一聲:“你呀,不能總這麼對待家人像是對待你的兵那樣。三弟也是有血有肉、重情義的人,又和那個姑娘的感情極深,又豈能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拆散的?”
“再說如果繼財真的因為你的意見,就立即和那個姑娘分手,這樣一個人你敢重用嗎?如果這麼簡單就放棄了,繼財豈不成了無情無義、唯利是圖的人?連用情至深的女人,都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拋棄,這個人哪怕是你的弟弟,也不值得委以重任。”
“別忘了你不僅僅是他的大哥,還是全軍的一號。怎麼用人,你心中有一定的尺規。如果繼財真的因為你的幾句話,就徹底的放棄人家,我想就算順了你的意思,恐怕你今後最多也就是將他調回後方,再也不會排他到前方。”
“咱們兩個人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你的脾氣秉性我還不清楚嗎?紀律是紀律,想法是想法,但你做人的底線在那裏擺著那。要是繼財這次輕易而舉的就答應了,我想你心中除了會鬆一口氣之外,恐怕更多的還是不滿意。”
“實際上我倒不是擔心這個姑娘怎麼樣,繼財雖說年輕了一些,但是為人精明能幹,並不是那種輕易就能為色所迷的人。這個姑娘能入他的眼光,拋出讓你有些忌諱的身份和背景不提,應該是有過人之處。”
“相對於他們倆的事情,我倒是更擔心繼財這種重情重義的性格,將來會吃虧,甚至要跌跟鬥的。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都是從最艱苦的環境中,一點點的走過來的。但他自參軍以來順風順水,基本上沒有遭遇到挫折。雖說也打了不少的勝仗,可這經驗上畢竟還稚嫩了一些。
“雖說不像有的人那樣少年得誌,有點成就就無比張揚,但心中的那股傲氣肯定是有的。而且我看他在戰場上的表現,也很是膽大包天。就連三號也曾經說過,繼財在戰場上的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本人又重情重義,甚至有些海派的性格,我還真的有些擔心他的未來,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其他方麵,會不會吃一個大虧?重情重義是好事,但就怕過猶不及啊。”
對於妻子的擔憂,楊震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點了點頭:“你這個做嫂子的,比我這個做哥哥的稱職的多。你的這些分析,正好說中了他的弱點。這個小子膽子不小不說,而且心中不僅有傲氣,那股傲氣還絕對不小。”
“我那個時候更多的是拚,不拚就沒有任何的退路,唯一的出路就是全軍覆滅或是死路一條。沒辦法,全軍生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哪怕退一步都是萬丈深淵。逼到了絕路上,不拚不行啊。”
“可眼下的他,是真的敢想、敢做。說實話,他的有些做法換了是我,是輕易不敢下這個決心的,說他膽大包天,那是在撿好聽的誇獎他呢。說不好聽,這個小子就是賭徒性格太重了。”
“你說的對,他現在有些過得太順風順水了,在加上少年得誌,就算再謙遜的人,也得養出一些傲氣來。這股傲氣作為一名軍人要有,但是傲的過頭了,目中無人就是禍端的開始。男人這一輩子,太順風順水並不是什麼好事。有過一些磨難,才能煉出真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