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二十一師團越來越近,現在調整部署已經是來不及了。陳翰章咬了咬牙,決心還是以不變應萬變。暫時不做任何部署上的調整,主要作戰目標還是以二十一師團為主。先打這個自投入到山西戰場以來,還從未受到任何打擊的日軍主力師團身上。
命令原有的在茹越口一線的阻擊部隊,立即在原本部署在此地的北嶽區一個團的配合之下。利用茹越口兩側的山地不惜一切代價節節抗擊,為中線戰場至少爭取三天的時間。就算部隊全部打光了,也要堅守三天的時間。
考慮到三十二師團投入到茹越口方向的兵力,大致有兩個半聯隊。陳翰章在老總的堅持之下,將晉綏六縱隊僅有的十四旅火速用汽車運往了應縣。沿茹越口至應縣一線,作為二線部隊立即投入到防禦作戰之中。
而在中路,則利用北嶽區原來固守雁門關一線的那個團,采取節節抗擊的戰術,將二十一師團引向廣武方向。但極為出乎陳翰章,以及所有參戰部隊意料的是,日軍二十一師團在占領雁門關之後,卻突然停止了全線進攻。
整個師團悠哉、悠哉在雁門關內外,開始不慌不忙的修建起工事來,擺出一副要依雁門關天險防守的態勢。二十一師團停止了攻勢,直接把陳翰章在雁門關內設置的伏擊圈給晾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在茹越口一線,三十二師團的攻勢卻是越來越猛烈。阻擊部隊雖然依托地形不斷的遲滯日軍的攻勢,但在日軍炮火的猛烈夾擊之下,卻是傷亡數字每個小時都在攀升。日軍這一手東攻西守的戰術,讓陳翰章立即感覺到了相當的壓力。
為了減輕茹越口一線的壓力,陳翰章冒險將樓北口一線的警戒部隊全部都撤到了二線。讓開樓北口的大門,讓這個三十二師團分兵樓北口。而位於恒山山脈中的樓北口,距離渾源縣城近在咫尺。
一旦日軍選擇了從樓北口分兵合擊,陳翰章隻能放棄對渾源縣城日軍的攻勢。同時這個三十二師團,也將與渾源日軍連成一體,這將對接下來的戰事異常的不利。整個晉東北戰場,也將出現全線動蕩。但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之下,陳翰章也隻能冒這個風險。
但無論陳翰章采取什麼樣的辦法,這個三十二師團就像一根筋一樣,死死的盯著茹越口一線不放。集中兵力對茹越口一線猛攻,而距離茹越口直線距離並不遠,此刻已經門戶大開的樓北口,就好像沒有看到一樣。
而中線雁門關一線的二十一師團,也是這個樣子。近在咫尺的楊萬口,就好像沒有那麼一回事一樣,將整個師團都放在了雁門關至陽明堡一線。兩個師團蝟集在一起,擺出了一個相輔相成的態勢,讓陳翰章不由的異常頭疼。
即便是調集部隊,全線南下反擊,但手頭的兵力卻不足以同時應對日軍兩個師團。你攻擊雁門關內的二十一師團,這個三十二師團可以快速的救援。而一旦將打擊重點放在三十二師團身上,攻擊部隊則將會受到二十一師團與渾源之敵的兩麵夾擊,。
盡管日軍采取了一係列的迷惑態勢,但陳翰章很清楚,日軍這個二十一師團並不是真的就停留在雁門關一線。其擺出的這個態勢,就是為了迷惑自己。如果自己將部隊抽調先打三十二師團,這個二十一師團會毫不客氣的長驅直入。
可明知道日軍采取此種戰術的真實意圖,但兵力使用到極致的陳翰章麵對這種局麵,卻偏偏無計可施。他不想采取單純的防禦態勢,因為這在他看來,反倒會是讓自己機動能力很強的部隊,在作戰之中束手束腳。
但如果現在集中設伏部隊全軍南下,在雁門關左右圍殲這個二十一師團,卻有兩個頭疼的事情。一是側翼掩護無足夠的兵力,應對三十二師團必然的救援。二是雁門關內複雜的地形,也限製了自己坦克部隊的運動。
三,也是最關鍵的一個難題無法解決。一旦自己傾巢南下,整個戰場將再無機動兵力。一旦出現新的敵情,自己根本就無力應對。除非放棄對晉綏軍區主力側翼的防護,抽調穆長秋指揮的兩個團,越過同蒲鐵路向東北方向攻擊。否則一旦戰事打成膠著狀態,很容易耽誤事情。
一旦應縣得而複失,整個晉北的戰場將被分割成兩個部分。如果這個三十二師團在攻取應縣之後,向西進攻山陰,那麼自己南下雁門關的部隊,會被日軍反過來包圍在雁門關以內的戰場。
一個日軍師團就在自己身後近在咫尺的情況之下,沒有一個人能做到視而不見。尤其是眼下兵力已經使用到極致的自己縱深空虛,幾乎沒有任何防禦兵力。阻擊三十二師團的部隊,又打成這麼一個添油的態勢。注定了這場戰役自己在內線解決,無法拉到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