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抗聯的戰鬥力,在關東軍參謀長任上多次與之交手,屢吃敗仗的吉本貞一是很清楚的。知道太原城牆雖說高大,但是很難守得住。隻是讓他不戰就撤,作為第一軍司令官,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是象征性的抵抗,他也必須進行。
從城牆上下來,吉本貞一立即給華北方麵軍發出第二封請求增援電報。並給駐陽泉的獨立第四混成旅團發報,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增援太原。至於這個獨立混成第四旅團,現在被四麵圍攻來的八路軍太行軍區部隊,從榆次到娘子關分割成幾十塊,正在向他求援的現狀卻是顧不上了。
反正眼下的正太鐵路,已經陷入癱瘓。在破壞,也壞不到那裏去。要是堂堂第一軍司令部被人家端了,丟掉華北方麵軍第一個省會,那麼這樂子就太大了。估計自己搞不好,就要成為支那戰場上第一個戰死的軍司令官。
同時電令還在與八路軍太嶽軍區部隊纏戰的四十一師團長清水規矩中將,十個小時之內必須要有一個聯隊抵達太原。至於方麵軍命令四十一師團立即北上參加太原戰場作戰的命令,已經不是此刻吉本貞一可以考慮的。
實際上吉本貞一中將雖說嗅覺很靈敏,但是他在部署的時候,明顯的犯了一個很大錯誤。如果他不事先將駐古交的一個日軍中隊全部抽調回來,隻留下偽古交警備大隊駐守的話,他可能早就知道抗聯的此次迂回行動。
明知道這些皇協軍的可信程度不高,但是吉本貞一卻還是將太原外圍的幾個縣城交給了這些偽軍。他真的以為幾個顧問,在身後沒有日軍督戰,在戰況不利的情況之下,真的能將這些偽軍牢牢的控製在手中?沒有了手中那根打狗棒,日軍豢養的這些狗可不會那麼老實聽話。
因為在接到靜樂和嵐縣失去聯係的報告之後,壓根就沒有想到會是北麵的抗聯,迂回晉西北直插太原的吉本貞一,腦海之中想起了前年十八集團軍,在華北進行的那場大規模的所謂百團大戰。
嵐縣與靜樂的失去聯係,他以為是晉西北的十八集團軍晉綏軍區部隊,為了配合北麵大同戰場上的抗聯,而重複前年的那次行動,以牽製日軍和分散第一軍的兵力,使其無法全力增援大同戰場。在他看來,那些偽軍麵對裝備殘破的土八路,依靠工事群在日本顧問的督戰之下,守住縣城和據點還是沒有問題的。
結果卻沒有想到,來的根本就不是他眼中的土八路。他的手下的那些偽軍,見到一路橫衝直撞的機械化部隊,早就嚇的魂飛魄散。有的將日本顧問捆起來,當做了見麵禮。有的則幹脆直接殺了,來了一個戰場反正。非但沒有能夠起到作用,還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吉本貞一的判斷。
哪怕他在古交、白家莊,隻留下一個小隊的兵力,他也不會等到抗聯部隊都衝過汾河大橋了才發覺,至少炸掉汾河大橋的時間還是會有的。如果他能夠搶在楊繼財的部隊抵達之前,炸掉汾河大橋,那麼楊繼財至少要在汾河西岸滯留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眼下的汾河,水深足夠缺乏渡河器材的楊繼財頭疼一陣子。這件事情上,八分區部隊不可能幫上什麼忙。畢竟在日軍眼皮子底下,是不可能架橋的器材運輸到汾河岸邊。即便楊繼財所部攜帶了一個工兵連,在白家莊煤礦也有所需的器材。
但是暴露在日軍西城牆火力之下,架設一條足可以通過坦克的便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動作過快的吉本貞一,已經將所有的渡船,全部都收到了河東岸。隻是吉本貞一急著收縮兵力防備太原,以及同蒲鐵路,卻正是留下了一個缺口。
他以為在汾河大橋上部署了兩個小隊的兵力,就能在身後太原城火力支持之下,麵對那些土八路,守住大橋沒有任何的問題。連接太原與晉西山區的汾河大橋,所處的地理位置是相當有利的。可以直接依托城西的工事群火力支援,而且橋頭本身也修建有堅固的工事群。
卻沒有想到,他的這兩個小隊還沒有來得及開上機槍,就被抗聯高速衝過來的坦克,以及身後掩護的平射自行高射炮的火力打擊之下土崩瓦解。他的那些工事群,被抵近射擊的坦克四十毫米火炮,打成了馬蜂窩。
甚至有的日軍工事被這種近二十噸的坦克,直接開上去給壓垮。裏麵的日軍,連同他們的工事一起,都被至於被他寄予厚望的西城牆上的火力掩護,則被自行高炮上的雙二十三高炮打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汾河大橋爭奪戰結束快的連安放炸藥的時間,都沒有給日軍留下。整個汾河大橋,在十分鍾不到的時間之內,便完整無缺,連一個鋼釘都沒少的落入了楊繼財的手中。為他下一步的行動,打開了最重要的一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