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原本優勢的兵力,在遇襲的時候可集中的兵力,在與夜襲敵軍兵力對比上,反倒是落了下風。結果恐怕被夜襲的敵軍,給趁亂偷襲得手,反倒是給自身帶來了無法避免的損失。
二十八聯隊這種情況,對於國崎登中將來說,很是讓他感覺到很鬱悶。一個建製完整的主力聯隊,就這麼不明不白、稀裏糊塗的折損掉了。對眼下的第七師團窘迫的境地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但若是真的集中最後殘存的這點兵力繼續進攻,盡管知道對手也同樣現在實力肯定支持不下去。他們不過一個團的兵力,昨晚大半夜的夜戰,自己的確損失不輕。但是國崎登堅信,以第七師團的戰鬥力,在火力對等的情況之下,給敵軍造成的傷亡也不會小到哪裏去的。
他們雖然守住了防線,但是還有沒有實力在堅持打下去,恐怕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但是現在隻有鬼和他們自己才知道,他們手中還有多少大口徑炮彈可以使用。如果再來一次,那麼現在已經是一個殘廢的第七師團,麵臨的將會徹底的毀滅。而這個責任,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承擔不起的。
看著有些猶豫的國崎登中將,邊上一直沉默,好像明白他現在在想著什麼的富田直亮大佐突然開口道:“師團長,我們現在絕對不能撤過西拉沐淪河。擺在我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將所有的兵力集中到一起,然後固守待援。要麼集中殘存的兵力,與巴拉奇如德一線之敵決死一戰。”
“當年旅順口二零三高地一戰,第七師團幾乎全部打光也沒有後退一步。如果我們此時撤回去,師團固然能夠保持住最後這麼一點人。但是第七師團曆代前輩的所有創建的榮譽,將會全部毀在我們兩個手中。”
“現在對於我們來說,即便是二十八聯隊還有一定的戰鬥力。但是其餘的兩個聯隊,幾乎全部拚光,對於第七師團來說,已經無疑是垮掉了。現在回去,隻能成為關東軍的笑柄。師團長閣下,不會忘記諾門罕戰役後,二十三師團長小鬆原閣下的結局吧。”
“而且就目前的態勢來看,即便是我們想要撤回西拉沐淪河那邊,恐怕也是空歡喜一場。我們雖說在之前的戰鬥中傷亡慘重,但是目前剩餘的大部分兵力,仍然對巴拉奇如德和敖漢營子兩個要點保持著相當的壓力,師團還沒有最後的潰散。”
“在敵軍炮擊停止之後,我軍雖說被迫後撤,但與其守軍最近的距離依舊沒有超過三公裏。如果我們重新組織進攻,至少黏住守軍保持最近的距離接觸,敵軍的航空兵對其支援的威力,至少要下降三分之二。但一旦我軍徹底與敵軍脫離,那麼昨天白天的事情將會再一次的上演。”
“昨天白天,我師團雖說在敵軍空襲之中蒙受了一定的損失。可那個時候我師團建製完整,兵力也是齊裝滿員。換句話來說,就是能承受的起損失。但是眼下,如果昨天的經曆在複製一遍,恐怕我師團將會徹底的毀滅在撤退的路上。”
“尤其是現在天色已經徹底的放亮,能見度極其良好的情況之下,我們撤退勢必要遭受到敵軍航空兵的全力轟炸。抗聯的航空兵在夜間的轟炸精度都如此之高,其炸彈的落點幾乎都在我們的頭上。現在已經是白天,其轟炸力度隻能更大,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降低。”
“還有,師團長您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昨晚偷襲二十八聯隊,最後卻是在戰場上失蹤的那個團。現在天色已經大亮,我們依舊還沒有能查明他們的蹤跡。如果他們此時搶占了巴彥諾爾,就等於卡住了我們撤退的路線。隻要我們被其拖延住,那麼一旦周邊潛伏的敵軍蜂擁而至,等待我們師團的結局就會更加的悲慘。”
“即便沒有搶占巴彥諾爾,那麼如果在我軍撤退的時候,他們突然殺出拖住我軍。其在巴拉奇如德的部隊,同時在我軍身後發起攻擊,那麼我們將會麵臨被分割包圍的命運。師團長閣下,如果我們現在撤退,隻能將自己放在更加危險的境地。說的更明白一些的話,就是將自己送到死路上去。”
“我認為,我們要麼將剩餘的兵力收縮至張家營子以東地區,與敵軍守備部隊死死的咬住。雖說受敵重炮部隊的殺傷,必不可免。但是我們可以使其威力最大的航空兵,在對地轟炸的時候,不敢再像昨天那樣肆無忌憚。我師團承受火力打擊的壓力,也要小的多。”
“但是如果這麼做,我師團雖然能爭取到一定的時間。但是除非關東軍和軍司令官能給我們至少抽調兩個聯隊的援軍,否則我們依舊很難逃脫全軍覆滅的風險。因為我們沒有援軍,不代表敵軍沒有。蜷縮成一團,隻能是拖延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