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盡管機槍損失慘重,但好在易建平帶來的那個連,裝備的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四零式自動步槍,依靠密集火力壓製住日軍的頭三次衝鋒。甚至是依靠拚刺刀,打退了日軍第一次攻擊,給自己爭取到了布防的時間。
否則在倉促應戰的情況之下,隻有一條半人深戰壕可以利用的警衛部隊,匆忙之間設置的那條薄弱的防線早就被日軍在機槍和擲彈筒全力掩護下的輪番衝擊,給撕開口子了。楊繼財,甚至包括易建平在內弄不好都成了俘虜。
這股恐怕被炸出經驗來的日軍,就做好了與可能遭遇的部隊打近戰的準備。無論阻擊部隊如何應戰,始終黏在被發現時候的三十米距離之內。傷亡再大,也不向後撤一步調整攻擊兵力。
按照日軍戰術,除非采取同歸於盡的打法,否則三十米之內是輕易不會使用炮火覆蓋的。因為在這個距離上,炮彈殺傷的不僅僅是敵軍還有自己人。楊繼財破釜沉舟的這一手,三十米內的火力覆蓋,著實是打了日軍一個所料不及。十餘發炮彈,準確的命中日軍的攻擊集群,將其後續的攻勢基本上瓦解掉。
看著日軍的攻勢,被自己的炮火瓦解。日軍的後續攻勢,也遲緩了下來,楊繼財顧不上詢問自己阻擊部隊有沒有被誤傷。抓起步話機的送話器,找到了一團長苟再合詢問前沿戰況。
既然日軍的攻擊勢頭,已經被遏製住。那麼對於眼下來說最重要的是摸清楚,自己眼前的這股日軍究竟是從那裏冒出來的。如果是日軍在正麵取得突破,那麼他們的身後還有沒有後續部隊。
盡管心中充滿了怒意,但是楊繼財在步談機上卻是沒有發火。語氣平淡的好像差一點沒有被端掉指揮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別人一樣。楊繼財平靜的語氣,讓邊上的步談機員都感覺到異常的詫異。如果不是不敢的話,他都想問問參謀長是不是被氣糊塗了。換了一般的其他首長,早就開罵了。
楊繼財這邊表現的很平靜,步談機那邊的苟再合卻是顯得有些急躁,回答的卻是有些前言不搭後語。聽著苟再合的彙報,楊繼財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原本在巴拉奇如德一線打響之後,楊繼財就對這個團長的表現很不滿意。
當然苟再合在戰鬥之中,表現的還是相當中規中矩。無論是排兵布陣,還是防禦作戰,采取的都是典型的抗聯防禦作戰戰術。可謂是沒有一絲的越軌,規矩的好像平常的訓練一樣。但是楊繼財卻總感覺這位團長,在作戰的時候缺乏了一點東西。
對,就是靈性。那種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靈性,以及對整個戰局把握和判斷上的靈性。對上級的部署和要求,執行的固然是一絲不苟。但是卻缺乏自己的判斷和掌握,而且為人極其刻板和固執。內心之中,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孤芳自賞的味道。
這個人在楊繼財看來,更適合當一個政工人員。即便是當軍事主官,也更適合到某一支後備部隊,去當一個最高不超過團長的職務。但是到前線來擔任軍事主官,卻是真的不是太合適。
盡管接觸不算多,但楊繼財認為他真的不適合在前線或是後方帶兵。作為軍事主官,他這種性格會影響到相當一部分基層幹部的。其實楊繼財感覺,他更適合去軍校當一個教務主任一類的工作。相對於帶兵來說,帶學員是最適合他的工作。
無論是防禦部署,還是在作戰之中打的都太過於死板了,基本上不知道變通。自己要求他充分布放,他就將所有的部隊,像胡椒麵一樣均勻的部署在各個要點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側重點。
他的這個部署,在楊繼財看來,甚至多少有點顧此失彼的感覺。而對於楊繼財的再三強調兵力、火力部署,要形成重點的要求,卻被他置若罔聞。整個防禦一線,除了巴拉奇如德和敖漢營子兩個要點,還相對重視一些之外,其餘的基本上都是一線平攤。
這次日軍突破,就是因為在他在石桌子一線的防禦被日軍突破。因為防禦正麵點多、麵廣,對於石桌子這種雖也算是巴拉奇如德正麵側翼掩護要點,但戰術地位卻是遠不如其巴拉奇如德正麵的位置無意識的忽視。
盡管在張家營子失守後,楊繼財要求苟再合將石桌子一線的守軍增加到兩個排,至少要配備兩挺重機槍加上一門六零炮,同時要派一個連長去指揮。但是楊繼財的這個要求,卻在他那裏並未被執行。拒絕從巴拉奇如德一線,抽調任何兵力和火力。
他將主要的有生力量和火力,都加強到了巴拉奇如德一線。因為在他看來隻要守住了巴拉奇如德和敖漢營子兩個要點,也必然會是日軍主要攻擊方向,日軍就根本不可能突破自己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