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守軍的眼皮子底下,沒有了壓製火力的他們也不會給自己帶來太多的危險。這種違反常規的做法對於日軍來說,不僅僅是可以給守軍造成心理上的壓力,更重要的是可以爭取時間,有效的縮短下一步的攻擊距離。
而從日軍之前攻勢的力度,以及此刻正在進行的兵力調整來看。李明清知道眼下正在全部集結,甚至連側翼掩護都撤了下來嗎,準備全部投入到攻擊的日軍,是不會給自己留下太多時間的。既然要做到玉石俱焚,那麼多拉上一些日軍陪葬,也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就在炮兵那頭沒有給他回複,有些不耐心的李明清抓起送話器,正打算重複之前的那段話時,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這還沒有到最危險的時候,這就沉不住氣了。呼叫炮兵支援這沒有錯,但是怎麼的你不相信炮兵的能力?”
“我看你報坐標的時候,很熟練嗎?怎麼這個時候,不相信自己的戰友了?你想多送一些鬼子回老家,這我不反對。但是你將自己也搭進去,這我就不同意了。我王德耀還不至於要用自己戰士的生命,去為小鬼子陪葬。”
聽到身後的聲音,李明清轉過頭來一看卻是之前看著這邊血戰一言不發,此刻身邊隻帶著一個警衛員的王德耀。連忙製止住身邊的新戰士起身敬禮的動作後道:“您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這裏距離日軍最近的釘子隻有二十米,太危險了。”
見到有些急迫的李明清,王德耀卻是搖了搖頭沒有返回。靠在李明清的那個極其簡單,隻是一個簡單的散兵坑充當的單兵掩體裏麵,看著眼前這個年輕教導員清秀的麵孔沉吟了一下後道:“怎麼沉不住氣了?我看還沒有到你說的那個地步嗎。要是到了,我手裏麵的那個連不就放出來了?”
“你們的戰鬥打成這個樣子,我這個做司令員的真就能見死不救?寧願看著我手下的戰士,與日軍頭歸於盡,就是死活不動?你們要是打光了,我這個司令員豈不是成了光杆司令?要是坐視我的部下鮮血被一點點的耗盡,還用我這個司令員做什麼?”
“我之前所以遲遲不動,不僅僅是因為我手中最後這個完整的建製連隊,要在最關鍵的時刻留著一局定勝負的時刻使用。我更需要的是利用你們爭取來的這段時間,盡可能與周邊的部隊聯絡,以掌握整個戰局好確定出擊的時間。此刻我的通訊員,還在與周邊的部隊聯絡。”
在這個狹小的散兵坑裏,顯得很不舒服的王德耀,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舒服一些後嗎,卻是沒有告訴李明清聯絡到了周邊多少部隊。隻是將步話機拎到他前麵道:“將你剛才報上去的坐標,再向前推進一點。讓身後的炮兵,在你前邊的二十米到四百米的距離之內打一個齊射。”
“小鬼子之所以靠上來之後,毫無忌諱就是吃準了咱們後麵的炮兵投鼠忌器,不敢全力火力支援。可惜他們忘記了,老子身後有邱金堂那個老家夥派出最好的炮兵觀察員。雖說不敢對整個戰場實施火力支援,但是對付你們麵前的這點鬼子,還不至於太過於有什麼顧忌。”
“如果不是之前其餘的部隊,隻能聽見槍聲確定不了具體位置,老子早就招呼後邊的炮兵開炮了。就是怕那發炮彈打偏了,誤傷到咱們的人。想開炮,也得盡可能的等到我摸清楚周邊我們部隊的實際情況再說。”
“現在忙乎了這麼半天,總算沒有讓我失望。雖說全部都確定不可能,但是將這幫兔崽子的大致位置確定還沒有什麼問題。奶奶的,現在打的這叫什麼仗?鬼子集中了一個大隊的兵力,把你圍住在了中間打。”
“外圍我們的一部分部隊,卻是又對他們形成了攻擊線,正在拚命的向你這裏靠攏。而在外圍我們部隊的外麵,還有日軍在拚命的向他們進攻。我們一個團,他們一個聯隊,加一起參戰部隊還不到一個簡編師的戰鬥,居然分成了七八塊。”
“除了你們這裏戰鬥的規模達到了營級之外,其餘的無論是那個方向,最多不是我們的兩個連與日軍一個中隊,或是兩三個中隊規模的戰鬥。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還是我們的單個步兵連,與日軍單個中隊之間的單挑。”
“這還沒有將那些被衝的更加零碎部隊,之前發生的小規模戰鬥算計在內。在這東西長不過十二公裏,南北寬不過八公裏的戰場上。我們和小鬼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亂成一鍋高粱粥了。”
“我現在都搞不清楚,我們這一仗打的是群架,還是分散開來的單挑了。媽的,好好的一場我們本來有機會的夜襲戰鬥,怎麼打成了這個活見鬼的樣子?老子這個最高指揮員,卻是連自己部隊衝到那裏去了都不知道,成了這麼長時間的光杆司令,說出去簡直成了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