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村北的日偽軍別說固守那兩個俯視整個村子的製高點,就連根本自己腳都收不住。在加上身後十二點七毫米機槍與那種速射小炮超遠的射程進行的火力追擊,讓日軍也根本就無心停留下來抵抗。
兩個之前丟掉的製高點,沒有費多少立即就被奪了回來之後,諸時健製止了自己部下與高世傑還要繼續追擊下去的想法。在製高點上,留下了兩個班的兵力之後,帶隊迅速的收攏回原陣地。
對於諸時健來說,保護挺進軍總部所在和自己一號安全才是第一要務。至於全殲這股日偽軍的意義並不很大。尤其是在眼下敵情還並不算明朗,來的日偽軍究竟有多少,是不是就是已經暴露的這些?眼下還不是太清楚。實際情況,還需要審訊抓到的俘虜之後才知道。
如果全軍出擊,即便全殲了眼前的這股日偽軍。但總部卻被其他方向的日偽軍趁虛而入,就算消滅再多的日偽軍又有什麼意義?而且諸時健也看出,日軍雖然已經崩潰,但是卻沒有徹底的陷入混亂。即便在撤退的時候,也沒有放棄抵抗。而且其建製,也並未陷入混亂。
一旦其穩定住陣腳,在這片山區找一個製高點固守,即便是自己占據武器上的優勢。但以日軍一貫的戰鬥力來說,也很難在短時間之內將其徹底的消滅。反倒是自己,很有可能被這股日偽軍給拖住。到時候其他方向的日偽軍在趁虛而入,那麼總部與一號的安全就危險了。
作為警衛部隊,第一要務是保護自己警衛對象的安全。雖說不是專職的警衛部隊出身,但是對於這件自己臨來的時候,司令員和師長再三交待過的事情,諸時健還是記得很清楚,並未被暫時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所以他並未窮追猛打,而是來了一個見好就收。在奪回製高點之後,立即收兵返回陣地。不過在打掃戰場的時候,諸時健與高世傑兩個不同建製的連長,甚至兩支部隊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原因無他,兩軍對戰俘的處理不同帶來了一定的矛盾。諸時健帶領的抗聯部隊,隻是將輕傷員和沒有受傷的俘虜歸攏到一邊。至於那些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的日偽軍重傷員,基本上都是補上一刺刀。對於已經被擊斃的日偽軍,隻要屍體還保持著完整,也是在胸口上在補上一刺刀,防止出現裝死的家夥。
而他的這種做法,在一向講究俘虜政策的挺進軍的幹部、戰士來說,無疑是根本無法接受的。雖說一般的挺進軍幹部、戰士,因為自身文化水平限製,對於這些俘虜政策也並不是太理解。而且大部分人,對這些兩條腿的畜生也恨得要死。
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從參軍的那一天起,優待俘虜的教育就已經深入腦海了。對於一向講究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他們來說,即便不理解,也是要執行的。如今抗聯對待俘虜中的重傷員補上一刺刀的這種做法,實在很難讓他們接受。在他們眼中,這可是嚴重違反紀律的行為。
高世傑和他的部下想要攔著,但畢竟人太少。攔了這邊,卻攔不住那邊。二十多個日偽軍的重傷員,幾分鍾之內全部被抗聯挑了。看著一地被刺刀挑了的屍體,高世傑暴怒的道:“老諸,你這是違反紀律。無論現在你們的番號是什麼,但你們也是共產黨的隊伍。我們優待俘虜的政策,你難道不知道嗎?”
對於高世傑的怒火,諸時健卻是沒有在意的道:“俘虜政策,我當然是知道了。隻不過,我們抗聯的俘虜政策,和關內部隊有些不同。是隻要輕傷以上,並未徹底喪失勞動能力的俘虜。對於重傷員一般是不要的,當然大佐以上職務,或是擔任作戰參謀的人員除外。我們的糧食產量也有限,那裏有閑置的資源,去養活一幫廢人?”
聽到諸時健的回答,高世傑差一點沒有咬掉自己的舌頭。還大佐以上,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吹啊。自己自三六年紅軍東征時候參加紅軍,後編入一二九師。自三七年東渡黃河以來,在敵後戰場上已經整整血戰了四年。別說大佐一級的軍官,就連普通士兵戰俘也沒有抓到幾個。
尤其是自己在三九年調到一二九師警衛營工作以來,全一二九師抓獲的戰俘都要送到師部統一安置。寥寥無幾的俘虜之中,別說佐級軍官,就是尉級軍官都沒有幾個。日軍的俘虜難抓的程度,他是很清楚的。為了抓到俘虜,一些部隊還曾經付出過生命的代價。
別說裝備奇差無比的關內部隊,就是裝備比十八集團軍好的多的國民政府軍隊,幾十萬人的大兵團作戰。可這麼幾年戰爭下來,又抓到過幾個俘虜?到他們這兒,還大佐以上除外,他們真當自己是神仙了?要是抓那麼多的日本平民還有可能,日本戰俘吹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