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這座橋,火車直接可以開到九台、德惠一線。不僅運送作戰部隊,對於後勤物資的補給也相當的便捷。南下部隊的物資,可以直接經鐵路運送到九台,甚至是新京的周邊戰場之上。”
“再加上你心中也認為總部之前,並沒有使用航空兵轟炸這座鐵路橋,也是有在南下作戰時候的可以使用這座鐵路橋的心思。所以,你對於二十六團炸橋的請示,也有些猶豫。但在你的思路之中,此時炸掉這座鐵路橋對二十六團在陶賴昭的防禦會更加有利,可以大大的減輕他們正麵的負擔。”
對於楊震對自己心思的判斷,馬春生點了點頭道:“一號,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之前東線陶司令員的電報您也看到了,鬆花江上遊的長白山區,包括蛟河、敦化一線這兩天連續降雨。而且雨勢還相當的,甚至相當地區的雨量已經達到大到暴雨的程度。”
“敦化、汪清一線山區的河流水量平普遍暴漲,多地引發山洪。那裏是鬆花江的上遊地區,那裏降水量大,也就意味著今年鬆花江的水量要高於往年。而且據他們調查和判斷,以及走訪當地居民得知,這幾天汪清、和龍、敦化仍有大到暴雨。”
“這些地區的河流,無論是向北還是向南,絕大部分是鬆花江的支流。向北注入鬆花江幹流的倒是無所謂,但是向南注入第二鬆花江的支流一旦漲水,對我們下一步的作戰行動很是不利。”
“一號,常言說的好,小河水溢大河滿。支流漲水,最終還是要彙入鬆花江的。也就是說,從目前上遊的情況看來,鬆花江沿岸的水量還是存在著繼續上漲趨勢。一旦江水持續上漲,我們在既無法架設浮橋,又在短時間之內無法籌集到足夠渡船的情況之下,我們的南下作戰很是受到目前暴漲江水的製約。”
“除非我們選擇前郭境內的第二鬆花江西岸作為主要突擊方向,否則我們根本就無法避免再一次強渡鬆花江。但保留下鬆花江鐵路橋,又會給二十八團在陶賴昭的防禦帶來極大壓力的。”
“一旦陶賴昭一線失守,日軍沿中長鐵路北上,將會將我們目前已經形成一個整體的扶餘、榆樹戰場一分為二。扶餘境內的我軍側翼和後背,將會受到極為嚴重的威脅。尤其是七師,將會麵臨腹背受敵的危險。”
“如果日軍發現陶賴昭鐵路橋還完整,在現在鬆花江水量不斷增大,很不適應強渡的情況之下,很可能會集中兵力與我們爭奪陶賴昭鐵路橋。在二十六團三麵受敵的情況之下,不可能在陶賴昭一線放置太多的防禦部隊。”
“而對於日軍來說,就不一樣了。相對於二十六團目前的處境來說,德惠境內的日軍卻可以出動大量的兵力來奪回陶賴昭鐵路橋。目前炸不炸橋,對於我來說的確是一個有些兩難的選擇。”
聽到馬春生的這些話,楊震笑了笑道:“怎麼了,這就是你猶豫炸不炸橋的原因?你現在已經將炸橋的好處,以及不炸橋的好處都說出來了,那在你的心裏是認為這道橋炸還是不炸為好?”
“從全局來看,這次完整的拿下陶賴昭鐵路橋,對我們下一步的作戰相當的有利。但是對於局部,特別是陶賴昭一線的我軍部隊,恐怕會處於一個相當困難的境地。而且如果不炸橋,一旦鐵路橋被日軍奪回,將會成為其反擊江北的一個捷徑。”
說到這裏,楊震敲了敲麵前的地圖道:“老馬,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在一個戰場上,一場戰役之中,有的部隊吃肉,就勢必有的部隊要啃骨頭。個人要服從集體,局部必須要服從總體,這沒有什麼好說的。”
“在戰場上進行部署的時候,我們不能排座位、分果果,都想著吃肉、喝湯,沒有人去想著啃骨頭,那怎麼還取得戰鬥的勝利?作為一名高級指揮員,你的視線要在全局,更要放的長遠一些。”
“我早就已經將我們此次南下的作戰意圖與你講清楚了。至於這座橋保留不保留,你不能根據那一支部隊所處的情況和位置,去下這個決心。而是要根據全軍的總體部署和進展,去下這個決心。”
“炸不炸掉陶賴昭鬆花江鐵路大橋,看似一個兩難的決定,但實際上這個決心並不難下。隻要你對自己的部隊有信心,對自己對整個戰局的把握有信心,我看這個決定就不是難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