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開山仔細掂量了一下目前戰局後,對著身邊的作戰參謀道:“命令九師,終止原有搶占榆樹縣城的作戰計劃。除了以火力控製扶餘至榆樹公路之外,以不少於一個加強團的兵力,全力向西攻擊前進。”
“務必於明日淩晨之前強渡會塘溝,搶占三岔河東南方向的後大房身、四馬架、新安鎮一線。九師主力則就地展開防禦,則務必死死的纏住高家屯至於大烏拉把子溝一線的日軍二十六聯隊、二十五師團之七十聯隊。”
“在保證西進部隊側翼的安全的同時,以一部兵力,不惜一切代價死守高家屯、韓家一線,阻擊榆樹境內的日軍增援扶餘一線。讓他們在野戰狀態之下,盡可能的殺傷日軍有生力量。兩個主力團,如果還讓日軍兩個聯隊突破阻擊線,那麼他們的師長和政委,都可以回家抱孩子去了。”
“命令十一師則於目前所在的四方台、騰家店一線,就地調頭全力向西南方向的弓棚子一線攻擊前進。不惜一切代價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切斷姚家溝子一線的日軍二十八師團三十聯隊與其師團主力之間的聯係。”
“在抵達弓棚子一線後,除了以三十二團向東發起攻擊,配合七師完成對姚家溝至杏樹溝一線的日軍合圍之外。主力則就地向西攻擊前進,配合二師圍殲扶餘境內的二十八師團主力。”
“命令七師師長、政委,讓他們抽出二十團由師政委指揮,向東南方向攻擊前進。最遲於今晚午夜之前,必須搶占東北的石頭城子一線。在抵達石頭城子一線後,九師西進部隊由七師統一指揮,對三岔河一線完成合圍。”
“隻要能拿下三岔河一線,切斷了第七師團與二十八師團之間的聯係,我看手頭上已經是無兵可派的第二十八師團,還有什麼翻身的機會。老易你說的對,隻要我們打垮這個二十八師團,我們的整盤棋就都活了。”
對於杜開山的最新調整部署,易蕩平沒有發表意見。易蕩平對於自己該做什麼,一直都是很清楚。在作戰上,無論是擔任軍分區政委、師政委,還是擔任縱隊政委,一直守著底線。那就是盡可能的不去幹涉軍事指揮員的工作。
易蕩平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是什麼。作為一名關內部隊調過來,參加過一二九運動的老資格大學生幹部,易蕩平入伍以來一直從事的政工工作。盡管現在很多部隊,都是軍政不分家。政委能打仗的,甚至指揮水平在軍事幹部以上的不在少數。而且很多軍事幹部,本身都是政工幹部轉行過來的。
易蕩平很清楚自己的弱勢在哪裏,雖然一直在努力學習,但是這種短板不是一早一夕可以彌補的。所以他輕易絕對不會幹涉軍事幹部在戰場上的指揮,但是不幹涉並不代表著對於軍事幹部在指揮時候常犯的一些錯誤視而不見。
在必要的時候,他會采取一些迂回的辦法。但不會看門見山,讓軍事指揮員下不來台的直接說。這也是他能和任何每個搭檔,哪怕是在難以相處的搭檔,都相處的基本融洽的原因。但這並不代表易蕩平在需要的時候,會不堅持原則。
相反,他的原則性相當的強。隻是他的工作方法很靈活,從不呆板的說教。再加上自身的文化水平很高,口才也相當的出眾。工作之中,總是一碗水端平。所以無論在那裏工作,都深受幹部、戰士的愛戴。
易蕩平不幹涉杜開山的部署,杜開山自然更不會沒事找事。而且以杜開山的性格來說,雖說很多的時候也是從善如流,但大部分時間之內他的軍事部署上,輕易不會去征求自己政委的意見。尤其這個政委從從軍那天起,其履曆就和軍事幾乎沒有什麼瓜葛的情況之下。
當然如果這個政委是和他極為脾胃相投的老搭檔,總是跟著他一起闖禍的陶淨菲就另算了。陶淨菲那個時候雖然是擔任的政委,但骨子裏麵還是軍事幹部。那種軍事指揮員在戰場上特有的不安分性格,還是相當濃厚的。
兩個人湊到一起,這天下的事情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所以杜開山對於陶淨菲這個自己在抗聯的第一個搭檔,還是相當合得來的。很多事情,都是兩個人一起下的決定。當然杜開山在別的事情上,還是一項很尊重易蕩平這個政委的。
好在易蕩平這個人,對軍事指揮員也是相當尊重的,輕易不會幹涉軍事指揮員的指揮。不像有些政委,對軍事指揮員的部署總是說三道四的。兩個人相處的倒也算是比較於洽,至少沒有因為誰說的算的問題,鬧出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