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夏季作戰,關東軍就是在判斷抗聯主攻方向上吃了大虧。今年自年初以來,關東軍一直就在想辦法摸清楚抗聯下一步的作戰動向。但去年的經驗教訓,也讓關東軍在判斷抗聯的攻勢上,更加謹慎。
關東軍的這個判斷,讓雙城正麵攻擊的杜開山,從五常一線向舒蘭一線攻擊的王效明在後續戰鬥之中打的極為艱苦。但卻是給陳翰章一個創造了一個機會。因為關東軍不僅將主要的機動力量,都放在了舒蘭一線。而且重裝備的百分之七十,也向榆樹和舒蘭一線傾斜。
而且前郭至新京一線雖然是一馬平川,但是前郭正麵卻是遍布著大大小小的湖泊和濕地,以及不少的沼澤地,攻擊地形極為狹窄。總體地形有利於防禦,而不利於進攻。再加上前郭與扶餘之間的鬆花江阻隔,關東軍高層普遍認為這一線的地形並不是傳統適合坦克集群突破作戰的地形。
所以關東軍將防備抗聯攻勢的主要力量,還是放在了正麵以及五常至吉林一線。即便是二十八師團自己,也將主要的有生力量放在了乾安、大安、鎮東一線。至於前郭一線,布置的兵力也是相對有限的。
而且,陳翰章雖然按照總部的要求,在部隊向作戰發起地域開進的時候,有意識的暴露自己的戰略意圖。但是將手中最有利的一張王牌,也就是那個裝甲旅,卻始終壓在手中沒有暴露,一直小心翼翼的隱藏著。
盡管陳翰章當初在對總部這道一改之前再三要求部隊開進的時候,一定要隱蔽絕對不能暴露真實戰略意圖的命令感到很不理解。但原則性很強的陳翰章對於這道新命令,還是按照總部的要求執行了。
不過陳翰章雖然執行了總部下達的吸引日軍注意力的命令,在執行的時候陳翰章卻有意識的保留了一手。配屬指揮的步兵和普通的炮兵,還有騎兵的動靜確實搞的很大。但是他將配屬給自己指揮,作為攻擊主力的一個裝甲旅以及配屬的一個一二二火箭炮兵團行蹤盡可能的隱蔽起來。
該裝甲旅所有的車輛、人員,無論是卡車還是戰車調動,全部都是夜間進行。在向前開拔的時候,動用炮兵向日軍縱深發起火力疾襲,利用炮聲掩護大量坦克開進時候發動機的轟鳴聲。他指揮的所有部隊之中,裝甲部隊直到攻擊發起之前四個小時,才進入最後的攻擊發起陣地。
也正是這個一直被陳翰章死死攥在手心,最晚暴露的裝甲旅,在戰鬥打響之後對突破日軍陣地,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再加上陳翰章選擇的突破地形,更是傳統上認為不適合坦克作戰的地形。
日軍在判斷上的錯誤,再加上日軍還死死的抱著坦克機動時候發出的噪音可以監聽,可以對抗聯裝甲部隊的運動有一個準確判斷的想法。對抗聯采取大規模的裝甲突擊,壓根就沒有一點心理上的準備。
戰至下午三時,陳翰章所部之裝甲旅、騎兵旅組成的裝甲騎兵集群,已經向日軍縱深突進了近二十餘公裏。前鋒已經進至毛都站、新廟泡子一線,切斷了姚南鐵路。並配合在扶餘正麵強渡鬆花江的第二師,對前郭縣城形成了夾擊之勢。
而一旦前郭縣城丟失,對於二十八師團來說,在駐乾安、大安一線的一個半聯隊收縮回扶餘之前,整個二十八師團將被分割成為兩段。如果出現這種態勢,整個戰場形態無疑將會對二十八師團極為不利。
接到陳翰章這份可以說報捷的電報,總部的作戰參謀快速的在地圖上標出陳翰章所部的進展情況。看著地圖上各部的進展,楊震的眉頭卻沒有放鬆,而是緊緊的擰在了一起。楊震的擔心不是因為進展不順,而恰巧是太順了。
日軍的真實戰鬥力,自回到這個時代與日軍已經整整鏖戰了三年的楊震,心中清楚的很。除了第四師團是個特例之外,絕大部分的日軍師團的真實戰鬥力,絕對沒有如此的脆弱。就算一線陣地被突破,其縱深防禦也絕對不會就此輕易的土崩瓦解。對於目前戰場上的態勢來說,絕對不是日軍真實戰鬥力的表現。
就算一時無法適應自己的新戰術,一線陣地被突破。但等日軍反應過來,其反擊的力度,恐怕也會是空前的。日軍不是那種一遭遇挫折,或是開局不利,便不戰自退的軍隊。反倒是海島人的性格,隻能讓他們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