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至於印刷貨幣的機器設備是不是真的也運走。如果運走,能運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個我還真的不清楚。別說我這個隻掛名不管事的參議府議長了,除了滿洲中央銀行的那位日本人總裁之外,恐怕就連經濟部大臣都不清楚。
“你們也應該清楚,這個所謂的滿洲國各部的實權都掌握在日籍的次長或是各個廳長手中,各部大臣就是日本人的橡皮圖章而已。所有的公事,能事後告訴一聲也就相當的給大臣的麵子了。”
“再加上日本人一項對我極為忌諱,當年隻是為了利用我在遼寧的名氣。要說信任我,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雖然還不至於下毒手,但是很多事情壓根就不會讓我知道。我這個參議府的議長,與其他各部大臣相比,被架空的更加徹底。”
“很多時候,其他的大臣在事後還能被知會一聲。他們每周還有機會去見見那位皇帝,而我每個月都不見得能見到一回。至於所謂的公事,我這個所謂的參議府議長,甚至連過問一下都不可能。一舉一動,身邊都有大批的特務跟隨。”
說到這裏,臧式毅有些自嘲的道:“我這個人現在不過每個月領上一千五百滿幣的閑人而已。日本人即要用我在原東北軍的名氣拉攏某些人,又提防我相當厲害。我現在每天甚至去不去坐崗,都沒有人去理會。”
“不過,我在滿洲中央銀行還是有幾個九一八事變之前,在東北邊業銀行和遼寧官銀號的老部下和熟人。我可以幫著你們打聽一下,但是這需要時間。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按照關東軍目前在前沿部署的兵力來看,關東軍似乎並不準備放棄新京。”
“雖說此次所有掌握實權的日籍次長疏散的原因有些奇怪,但是我想這些印刷機應該不會撤離的太遠。早在九一八事變之前,就經常與他們打交道,所以日本的性格我很清楚。日本人在中國,尤其是在東北一向是驕橫慣了。”
“而這個滿洲國是他們用刺刀扶植起來的,新京更是他們在整個東北的政治、軍事中心。也許現在戰局有些不利,讓他們中某些人擔心。但要說他們會不戰而放棄新京,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日本人一向是死不認輸慣了,又極為好麵子。主動放棄新京,也就意味著在戰場上認輸,這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的。對敗在中國人的手中,更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就算去年輸了,他們今年就一定會想法子找回場子。所以,你們不要想著他們將一些重要部門南遷至奉天,新京他們會主動的放棄,隻要你們南下恐怕這裏就是一場硬仗。”
“既然新京不會主動的放棄,更不會承認自己失敗。那麼這些印刷鈔票的機器撤離的距離就不會太遠,而且也絕對脫離不開中長鐵路的兩側。因為這些為了印刷貨幣,而特別製造的印刷機器,可不是那些黃金、白銀,簡單的裝到箱子裏麵,就可以搬來搬去的。”
“那些機器大部分都相當的笨重,路上又極易損壞。這些機器,都是日本人從美國進口的。一旦損壞,維修的代價可是不小。所以這些機器不會搬離距離新京太遠的地方,以便隨時可以遷回。”
“而且日本人為了與你們作戰,收刮錢財,其軍費的開資勢必會越來越龐大。這些印刷機如果長時間不能工作,對其軍費來源是一個嚴重的威脅。這一點,一向以精細著稱的日本人不會不考慮。”
臧式毅邊說,目光卻是始終沒有離開對麵牆上掛著的所謂偽滿地圖,打量良久之後突然眼神之中精光一閃道:“如果我沒有預料錯的話,這批機器設備應該是運到了懷德境內的公主嶺鎮。那裏位於新京以南,也算是目前關東軍的大後方。”
“公主嶺鎮最大的優點就是距離新京極近,而且就在中長鐵路沿線交通極其便利,有鐵路和公路北可以直通新京,向南可以直通四平街或是奉天。搬遷到那裏,處於一個進退兩便之地。”
“最關鍵的是那裏有關東軍的一個專門用來培訓戰車軍官的戰車學校。駐紮日軍的部隊雖然不算太多,但警衛兵力卻是足夠了。去年一場會戰,滿洲國軍散的散,投降的投降。眼下關東軍對滿洲國的軍警已經從之前的不太信任,直接轉為不信任。造幣廠這麼重要的部門,其警衛部隊一定會使用關東軍自己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