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軍要是真的打算換馬,還用得著和你商量嗎?現在這麼做,隻是一個表麵的態度而已。至於這個皇太弟,你是立也得立,不想立也得立。你還真的以為關東軍會容忍你們像你們的祖宗一樣,盤踞皇位幾百年?你也太天真了。”
不過這位吉岡安直雖然驕橫,但對於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道理還是懂得的。關東軍司令部的意思既然已經轉達完畢,在眼下還需要這個康德皇帝作為牌位的情況之下,適當的安撫也是必要的。
恐嚇完後,這位吉岡安直中將又塞起甜棗來道:“皇帝陛下,關東軍之所以希望您能盡早確定繼承人,並不是要逼迫您退位。梅津美治郎大將已經決定,以個人的名義,向陸軍省以及陸軍大學推薦您的弟弟去陸軍大學繼續學業。”
“為了您的弟弟在陸軍大學能夠受到更加優厚的待遇,以及讓東京對您日滿一心主張有一個更加深刻的認識。將滿洲帝國的繼承人,送到大日本帝國留學,不是更能體現出您的這種精神來嗎?”
當然,吉岡安直轉述的梅津美治郎的話隻說了一半。至於剩下的下一步滿洲國各部在新京隻留各部名義上的大臣作為招牌,其餘的真正掌握實權的日籍次長,將會全部轉往奉天另行辦公的事情,吉岡安直壓根就沒有對這位滿洲帝國至少是名義上最高權力者講明。
關東軍當初立這位先生為所謂的滿洲國皇帝,隻不過用他作為招牌而已。實權?那是想也不要想。沒有關東軍司令部的批準,沒有這位禦用掛的同意,這位皇帝就連接見自己大臣的權力和每天說什麼話的自由都沒有。
既然隻是一個招牌,還是那種與飯店用來掛的幌子,隻是標明自己是飯店而已作用一樣的招牌,那麼所有的國事還是不用他操心的為好。所以很多的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向他這位皇帝彙報。
聽到隻是讓自己提前將本就選好的繼承人,提前冊立為皇太弟。這位一直擔心關東軍有換人意思的皇帝陛下,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但吉岡安直命令式的語氣,卻依舊讓這位做夢都想恢複祖宗基業的皇帝,依舊很不舒服。
雖說冊立皇太弟的人選,是自己早就已經選好的了。但那位日本籍的弟妹,卻是他始終感覺到厭惡的一個方麵。雖說這種厭惡,自己並不敢顯露出來,更是無法反對。但讓他將所謂的祖宗基業交給一個有日本血統的子孫,他又實在不心甘情願。
但在生命都操縱在人家手中的情況之下,就算再不情願,也隻能點頭同意。他知道今天吉岡安直說的這番話,與其說是商議,還不如說是最後的通牒。要是自己不同意,恐怕想要得一個善終都很難。
盡管傀儡始終是傀儡,但好賴身上也頂著一個皇帝的招牌。至少榮華富貴,還是能保證的。要是真的連這個傀儡皇帝都沒得做了,對於這位做夢都想恢複所謂的祖宗基業的皇帝來說,簡直是生不如死。
見到皇帝陛下雖說有些艱難但終於點了頭,自己也算完成任務的吉岡安直。就著這位皇帝禦案上的紙墨,直接代替寫完所謂冊立皇太弟的詔書並蓋上所謂的玉璽後,卻是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他還要忙著安排所謂的皇太弟去日本陸軍大學留學的事情,那有時間在這裏廢話?
看著連冊封的詔書都代替自己處理完畢後,揚長而去的這位所謂滿洲帝國主管皇帝起居生活的禦用掛的背影。這位康德皇帝心中可謂是五味雜陳,這個時候這種寄人籬下當漢奸的日子,對於他來說可謂是怨恨到了極點。
這位在自己名義上的臣子那裏受了氣的皇帝積累了滿腔的火氣,卻是不敢像當年在北京紫禁城和天津靜園的時候,向滿院子的日籍仆人和侍衛發泄。隻能拎著一把條埽去找自己那位實際上已經被廢的皇後出氣。
就在他剛要邁進廢皇後那間專門用來抽大煙的臥室時候,一個他在這座被日本人嚴密監控的皇宮之內,極少數的幾個心腹之一伏在他耳邊的幾句話,當時讓這位皇帝的臉色瞬間又變得蒼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年沒有起來。
他這才知道,剛剛那個吉岡安直說的那些什麼話,純粹就是在睜著眼說瞎話。什麼關東軍在試驗新式武器和彈藥出現了意外。壓根就是關東軍部署在新京南郊的一個重要軍事基地,被人家抗聯的飛機給徹底的摧毀了。整個新京南邊燃起的大火,十幾裏意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