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進剿行動一開始,集總就在戰區的協助之下,調集了大量的電台監聽他們的位置。而六十二師先頭搜索連的在旌德東北山區不也與其遭遇嗎?放心,從我們這裏突圍的隻不過是一個被他們用來吸引我們兵力的棋子而已。他們的主力,現在還在旌德東北的山區。”
對於王永樹的反駁,胡碧華卻並未發火,隻是笑了笑的看了看身邊的這個七十九師主力團長。對於這位被土木係安插在七十九師之中的釘子,全師上下還是很忌諱的。七十九師雖是中央軍,但卻不是嫡係第一軍出身。
七十九師的根子是北伐時期浙軍一部改編的二十六軍。別說和第一軍,就是和黃埔都沒有半點關係。有了這個在軍委會一些人的眼中,雖不是雜牌,戰鬥力也不算差,但也比不上五十二師那種貼心肉。
自南昌會戰,老師陣亡。新師長被眼下全麵負責圍剿皖南新四軍的那位集團軍總司令,為了推卸責任,以貽誤戰機被處決之後,各方麵的手就不斷的伸進來。尤以那個在戰場上真能打,但在吞並別人部隊的時候,胃口也是相當大的土木係最為積極。
眼下這位團長,就是那位土木係的老板越過軍師兩級,直接安插進來的。隻不過受製於土木係軍官資曆的限製,師長的位置被那位號稱國軍第二人爭到了而已。自己這個師參謀長,不也是戰區長官為了控製這支部隊,而參進來的沙子嗎。
還有那位副師長,背景是誰大家心裏也都很清楚。隻是都沒有這位團長那麼跋扈而已。國軍之中曆來派係複雜,大大小小的山頭可謂無數。便是號稱嫡係的中央軍係統,也是不能免俗。幾個派係相互紛雜,雖說大亂子沒有,但摩擦也是層出不窮的。
這位號稱土木係後起之秀的團長自中央軍校高級教育班畢業之後,一路是順風順水。短短幾年,就從土木係的起家部隊十八軍十一師一個收編的雜牌團副官,到如今作為三戰區主力師的主力團長。
少年得誌,再加上本人又是天子門生,深得那位土木係老板的器重。以及他們土木係慣有的飛揚跋扈的作風,這位對別人看不起正常。自己那些中央軍校的同學,不也都是一樣嗎?各個眼高於頂,好像在中國除了自己就沒有人會打仗一樣。
想到這裏,胡碧華卻是搖了搖頭。盡管一直置身事外,但作為師參謀長,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的。略微措了一下詞後,胡碧華道:“重三,你當真以為他們從我們這裏突圍的這千把人就是為了吸引我們注意力,掩護他們的主力突圍?你也太小看他們了。”
“恐怕從我們這裏突圍的正是他們在國軍合圍圈中的最後一支部隊。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這支部隊恐怕就是留下來吸引我們注意力,調動我們兵力,給他們的軍部和主力尋找機會北上創造條件,而有意識的將我們的注意力和兵力引向旌德交界的寧國山區。”
“也就是說,我們為了防備他們流竄進浙西而重新調整的部署,正中人家的下懷。沒有了第二遊擊區的阻擊,而其他本應該追剿的部隊,兵力又都被吸引南下,恐怕他們的軍部和主力現在已經是到了長江邊上了吧。”
“重三,六十二師所見到的都是假象。一群什麼都不知道的大頭兵俘虜還用的著審訊的那麼的詳細?我真沒有想到,在皖南的共軍之中,居然還有這等人才,能將整個三戰區七個師幾萬大軍耍的團團轉。”
“他們的這個指揮官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見見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玩出這麼一出花樣來。欲擒故縱、聲東擊西,好手段那。重三兄,此次對於皖南新四軍的會剿,恐怕要到此為止了。”
“重三,如果沒有部隊從我們眼皮子底下突圍,對於集總的情報,我雖有些懷疑,但是卻不能不信。但眼下的局麵,卻是讓我堅信,我們對旌德東北山區、涇縣東南部山區的清剿隻能是一場空。”
“因為那裏除了極少數的掉隊人員之外,應該早已經沒有了任何新四軍。而如今四十師已經全部南下,一四四師也正在向東進發。隻剩下一個戰鬥力不強的新七師,加上戰前就與皖南新四軍眉來眼去的一零八師。”
“無論是他們從我們這裏突圍之後,是北上或是西進,恐怕也都沒有人能夠再阻擊住他們行動了。那幾個師就算插上翅膀也趕不回來了。咱們那位誌大才疏,貪功諉過的總司令這次他的希望恐怕又要落空了。就是不知道,這次又有哪個人被他看上當了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