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我們帶來的那兩部報話機帶上,以十五分鍾為間隔與我通一次話。將一路上抵達星潭之前,所有遭遇到任何情況都要彙報。記住,是所有的情況,包括與我們自己的部隊遭遇的情況,一個字都不許拉下。”
聽著楊震這道奇怪的命令,不僅李明博迷惑了,就連身邊的政治部主任也大惑不解。遭遇到敵軍避戰,這正常。他們畢竟才一個班的部隊,遇到大股的敵軍避開並將情報及時通報是正常。但是遇到自己的部隊,也不打招呼這就不正常了。
見到兩個人迷惑的表情,楊震沒有急於解釋,而舉起望遠鏡向著隔著山頭的星潭方向,以及周邊在夜幕之下黑黝黝的群山觀察了幾分鍾後,才緩緩的道:“我有一種感覺,滲透進來的敵軍絕對不會隻是這一個連。至少在一個營以上。”
“我們長期駐紮在皖南,與三戰區比鄰而居。具體實力究竟有多少,對於三戰區來說並不是一個天大的秘密。現在我們已經與三戰區部署在我們周邊的幾個師全麵接觸,各個方向我軍的兵力部署情況已經不再是一個秘密。”
“從與敵遭遇到現在,近一天的激戰下來,對於我們手頭上可以投入的兵力究竟有多少,軍部身邊的還剩下多少部隊可作為掩護部隊。如果到現在他劉秉哲還判斷不出來,那就真的草包了。”
“別忘了這個家夥可是黃埔三期畢業生,又參加過淞滬會戰。能在這個時候,被提拔為三戰區中央軍最精銳的五十二師師長絕非等閑之輩。要是沒有這點判斷力,他還能坐穩師長的位置?”
“中央軍中能當上師長的,沒有一個是草包。重慶的那位也不是那些西北的土皇帝,十幾歲一天戰場沒有上的毛孩子就敢讓他領兵。再加上趙淩波叛變之後,我軍幾乎所有的作戰目標已經全部暴露,他不趁機落井下石就怪了。”
“現在除了星潭以北的一個營之外,我軍北線部隊已經全部渡過徽河。在麵對五十二師方向,我軍可謂是已經門戶大開無兵可派。他劉秉哲要是這個機會都抓不住,我想他的這個師長也就當到頭了。他五十二師可是有三個裝備精良的整團,榜山一線我軍不過大半個團,還用不到他全力以赴。”
聽罷楊震下達此命令的原由,李明博卻是相當的猶豫:“一號,我們都走了,您身邊就剩下一個張子雄。他一方麵還要負責與我們的通訊聯絡,根本就沒有精力兼顧您。我要是再走了,您的安全怎麼辦?”
對於李明博的擔憂,楊震擺了擺手道:“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我的能力你還不知道嗎?你別忘了,你們都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去吧,我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有了意外情況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還有,你要相信你的戰友。”
打發走不情不願的李明博,楊震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又拿過李明博留下的衝鋒槍,拉開保險看了看槍膛裏麵的子彈後,才轉過頭來對政治部主任道:“命令軍部所有的人員,放棄山下的道路,全部上山走山梁。”
“在行軍過程之中,軍部人員一定要嚴格的服從命令,絕對不許擅自行動。還有告訴西山梁上的警衛連長,不要再管那些散兵。待軍部通過之後,迅速的擺脫這些散兵立即繼續向東前進。”
此刻別說軍部的人,饒是這位也算見多識廣的政治部主任也被楊震這一連串的命令弄懵了。對於這位政治部主任的疑惑不解,楊震卻是沒有做任何的解釋。隻是拎起了衝鋒槍,又拿起幾個彈匣插在腰帶上後,帶頭向山梁上爬去。在他身後,剛剛將步談機拿出調試完畢的張子雄見狀連忙幾步跟上。
見到楊震率先上山,政治部主任搖了搖頭無奈的隻能快速的帶著其他人跟上。對於他來說,現在有些越來越搞不明白這位年輕的新任政委究竟在搞什麼名堂。一會停、一會走的。隻是對於他或是軍部的其他幹部來說,對於楊震的這道命令不理解歸不理解,但是也必須要執行,這是紀律。
盡管大多數人被楊震的命令搞糊塗了,但是好在現在距離星潭越來越近,讓這些幹部也逐漸的安穩了下來。隻要到了星潭,就與大部隊彙合了。有了主力部隊的掩護,軍部也就不會在孤懸在後了。
隻是對於有些事情來說,想法往往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卻就不一定有如他們心中所願了。就在距離星潭還有最後三公裏,星潭方向的槍炮聲已經是清晰入耳的時候,又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