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石砬子一線日軍攻到距離朝日山五公裏的時候,便火力逐漸減弱。到了青石砬子日軍做最後負隅頑抗的時候,卻是徹底的沉默了。盡管兩處日軍最後相距隻有一公裏,朝日山的日軍卻是坐視自己的友軍一點點的被消耗掉,卻沒有任何的支援和策應,甚至連炮火支援都沒有了。
原來可謂是草木皆兵的朝日山日軍,在友軍已經到了眼皮子底下後,卻一改之前的做法。不僅沒有出兵策應,反倒是坐視友軍被消滅,卻是一槍未放,甚至就連原本的炮火支援也停止的反常舉動,卻是讓杜開山百思不得其解。
無論是在關內戰場上,還是被俘到了東北後參加抗聯,杜開山與日軍打了也算是不少的交道。他知道,日軍雖然經常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之下,采取壁虎斷尾舍棄一部分兵力阻擊的戰術,但是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當在反複思索卻終究未能想明白他們真實的用意,有些顯得心煩意亂的杜開山眼光落到自己指揮部麵前一條看源頭應該是在朝日山,但是現在已經幹涸的底朝天的小河時,心中突然一驚:“壞了,朝日山的日軍跑了。”
看著杜開山緊皺著的眉頭,隋長青有些大惑不解的道:“司令員,怎麼了?眼看東寧要塞一線的戰鬥即將落下帷幕,你怎麼反倒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是不是王司令員那裏出了什麼問題了?”
聽到隋長青的詢問,杜開山苦笑的指了指麵前的已經幹涸的河道道:“老隋,你說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鬼子在各個要塞群的中心區,修建的地下通道不僅僅是連接周圍要塞,更有可能會修建一條通往其他方向的地下通道。”
“你說我怎麼這麼笨?咱們僅僅在大肚川老城子溝一個勞工墓地,就發現了上萬具勞工屍骨。在東寧縣城繳獲的日軍秘密文件上也清楚的顯示,修建整個東寧要塞日軍使用了十七萬多的勞工。而現在這些勞工,除了少數的在我們攻擊時,被日軍滅口之外,以及我們救援出來的幾萬人之外,至少還有近十萬始終下落不明。”
“如果說這些勞工全部都是要塞完工後被日軍殺害的,不太可能。也就是說大多數的勞工屍骨都是修建整個東寧要塞群,被日軍殘酷的奴役致死。死了這麼多的人,這個東寧要塞群我們現在掌握的那些恐怕仍舊是是隻言片語。”
“整個東寧的地下工事究竟有多少?究竟有多少條對外的隧道和秘密通道,都是通向哪裏,我們根本就不能在短時間之內查清楚。這些天的戰鬥下來,我甚至有種感覺。這將會是一個除了日本人這些修建者之外,別人無法查清楚的謎團。”
“我隻想到了日本人的頑強性,卻忘記了日本人也其實不傻,更不是死心眼。在形勢不利、事不可為的時候也會拔腿開溜。而且要是他們真的想跑,這逃跑的技術還是相當的高超的。
“先是日軍二十九師團在三號的眼皮子底下跑掉,後有十二師團把王效明耍了一個夠嗆後,繞道蘇聯跑了回去。這麼多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我卻是選擇了選擇性的遺忘。大意了,太大意了。”
“老隋你將這裏的情況向二縱王司令員,參謀長馬春生兩個人進行一下通報。並電告我縱留守穆棱的部隊,在穆棱與東寧交界處做好警戒,嚴防這股日軍竄入穆棱境內。還有電告我南下各部隊,一定要注意警戒自己的身後。”
杜開山的話說到這裏,以隋長青的經驗,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但卻有些震驚的道:“司令員,您說朝日山有通向外界的地下秘密通道。而青石砬子一線的日軍突然發瘋,就是為了吸引我軍的注意力,而掩護朝日山要塞內的日軍通過地下通道秘密撤退?這不太可能吧?”
“這方圓幾十裏,現在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日軍如果通過秘密地下通道撤退,除非直接撤到琿春一線。而從這裏到琿春,足足有近百公裏的距離。這地下通道得修多大的工程,耗費多少時間?”
“要知道在不破壞地表特征的情況之下,在地下開挖十幾公裏,甚至幾十公裏長的隧道可是一項難度極大的工程。如果真的像您猜測那樣的話,那麼整個東寧要塞群,我們掌握的連皮毛就真的都算不上。僅僅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弄不好整個東寧的地下,都被日軍挖成了蜘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