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其他師團援軍抵達之前,停止攻勢。我不是波田重一那個賭輸了的瘋子,我不能拿二十五師團去冒孤軍深入的險。他們敢冒著腹背受敵的危險攻占哈爾濱,必然會做好麵對皇軍報複的萬全準備。而在這個有了準備的狡猾對手麵前,我們一個師團還是顯得實力過於單薄。”
說到這裏,鈴木貞一製止了還想說話的莊司巽,又看了一眼正在血肉橫飛的戰場後才慢悠悠的道:“第六師團這樣的精兵悍將都全軍覆滅了。單憑一個重組才半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滿編的二十五師團,想要在這個強大的對手手中拿回哈爾濱這個北滿重鎮,那是不可能的。”
“這支對手太狡猾,我們一直無法琢磨出他們真實的戰略意圖,更是永遠都猜不出他們下一步的戰略企圖,他們的下一個出手點永遠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在麵對這樣一個狡猾的對手,我們的每一步行動都要倍加小心。”
“我們應該多和上村利道中將學學,他是唯一一個與這支對手交手後能全身而退的人。不要去學牛島滿君,出奇兵不成反倒落得一個自身屍骨無存不說,還搭上了一個十一師團。看清楚自己的對手,才能把握好戰局的脈絡。告訴你的部下穩重一些,不要怕白費力氣。對於你的對手,哪怕就一個小小的連級建製也不要輕視。”
被鈴木貞一教訓了一頓,莊司巽大佐心中雖然不服氣,但也不敢反駁。但心中卻是多少平有些不服氣,尤其對於鈴木貞一中將將攻擊終止線設置在雙城一線的決定更是不滿意。在莊司巽大佐看來,這支對手就算在狡猾,也不會是號稱天下第一精兵的日本兵的對手。
雖然二十五師團現在依舊沒有補足缺額,每一個大隊都至少缺編四個小隊的兵力,甚至更多。但皇軍士兵優秀的戰術素養,卻是對手遠遠不能相提並論的。在支那關內戰場之上,每個士兵都能抵得上數名敵軍。對於一向講究質量的日軍來說,與對手數量上的差距從來不是問題。
而且那個對手雖然拿下了哈爾濱,但是他們還要留出部分兵力向北防禦黑河境內的第一師團。還有部分兵力正在綏陽一帶與第十二師團和五十七師團激戰,剩下的部隊之中還能有多少用於哈爾濱方向,雖然現在還不清楚,但數量並不會太多。除非他們不要他們的老窩了。
雖然沒有反駁,但是這位剛剛由關內戰場調過來,一腦子都是為天皇開疆辟土,實現八紘一宇宏大事業而建功立業的莊司巽大佐已經打定主意。如果師團長真的將攻擊線停止在雙城一線,那他自己就帶著四十聯隊單獨出擊收複哈爾濱。
隻是接下來的戰局發展,卻有些出乎誌得意滿的他的意料。在他眼中能擊潰所謂支那軍一個團,甚至一個師抵抗的大隊級攻擊,在麵對不過一個連對手防禦的這個不大的小村莊的時候卻是進展的極為緩慢。
盡管有著凶猛的炮火掩護,但半個小時之內卻連對手的外圍防線也沒有能突破,多少讓一向看不起中國人的他感覺到有些難堪。知道對手兵力數量的他明白,對手放在外圍陣地上的兵力最多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排。而對手抵抗的火力強度,也證明了這一點。
以中隊為建製的攻勢,居然半個小時之內還沒有能突破對手一個排的阻擊,這讓他麵上極為無光。而一邊的師團長閣下,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莊司巽大佐,總該覺鈴木中將有意或是無意看過來的眼光中,帶著一絲難以明說的譏諷。
有些惱羞成怒的莊司巽大佐也顧不得師團長閣下就在身邊觀戰,將進展無力的第三大隊長北條賠司少佐招呼過來,就是一頓大耳刮子。在將這位少佐閣下的臉打的紅光滿麵,東南西北都找不到後才怒道:“北條少佐,你今天的表現可謂是皇軍的恥辱。”
“一個大隊的兵力,在四個炮兵中隊的火力掩護之下,半個小時過去居然還沒有能攻占敵軍一個排級陣地,簡直是大日本皇軍的恥辱,更是二十五師團和四十聯隊的恥辱。你和你的第三大隊今天的表現,不是皇軍而是一群廢物一樣的豬。”
“而你北條賠司少佐不配做天皇陛下的勇士,更不配作為一名武士。我再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要是還拿不下孔家窩棚,為全師團打開下一步作戰的通道,你北條少佐還有你的那幾個中隊長,就集體切腹向天皇陛下謝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