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斷後的一個連,也不管對手有多少人,直接散開向著槍響的方向來了一個全連的突擊。剛剛還隻有雙方匆忙腳步聲的德善東部地區,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
見到對手被驚動,盡管雙方兵力相差無幾,但高山龜夫原本卻並不打算戀戰。因為他知道,一旦在這裏拖延下去,對手的主力上來後,那時的自己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想跑都沒有地方跑了。
在發現斷後的炮兵被追上來的對手咬住無法脫身後,高山龜夫卻是根本就沒有打算救。甚至他還抱著讓被反應過來的對手纏住的斷後部隊拖住對手的追擊,以便給自己帶著主力火速脫離戰場的想法。
隻是他打算不錯,但他卻沒有料到對手即沒有就地還擊,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慌亂,更沒有給他的這個撤退的時間。在發現原本一直以為的友軍原來的敵軍的時候,敵軍甚至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戰術調整,隻是簡單的兵分兩路,就這麼快速的直接向自己兩翼包抄過來。麵前的對手素質之高,求戰心之旺盛,便是讓高山龜夫也嚇了一大跳。
於此同時,數發照明彈也伴隨著槍聲飛上了半空,將原本漆黑一片的德善東邊的這塊不大的小平原照的一片雪亮。在成片打出來的照明彈照射之下,原來仗著夜色掩護的日軍再也無法隱蔽。
看著在照明彈暴露出來的這千餘日軍,海敬清差點沒有把腸子悔青。要不是那個意外走火的事件,這麼一大坨日軍居然就這麼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好在現在時機還不算晚,還有挽回的餘地。
麵對步話機中傳來的旅長不住的催促,海敬清也顧不得禮貌了。快速的在地圖上找到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直接抓起步話機報上坐標後道:“我與大股日軍遭遇,再說一遍我與大股日軍遭遇。
“現在我麵前的日軍大約在千餘人左右,從其行軍的路線和動作來看,應該是從德善方向突圍出來的日軍。現在已經投入戰鬥,和對手糾纏到了一起,無法按時趕到德善。再說一遍,我已經投入戰鬥,無法按時趕到德善。請上級首長調集其他的部隊增援德善,我們現在根本抽不出身來。”
說罷,丟下步話機,交待通訊員與旅裏保持聯係後,拽過警衛員身上的衝鋒槍拉開槍栓,轉過頭對著身邊的一營長道:“告訴部隊,給我打起精神來。一個不留全體出擊,就是今兒我們全都倒在這裏,也絕對不能讓這股鬼子突出去。”
“咱們也讓一縱隊那幫人看看,什麼叫王牌,什麼叫拳頭部隊。奶奶的,這幫兔崽子差點沒有把老子給蒙了。今天要是不能將這些鬼子留在這裏,傳出去一千鬼子居然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堂堂正正的溜走,我們的臉就丟大了。”
六旅十八團是六旅的拳頭部隊,而六旅則是二縱的主力。這也是楊震調兵東進的時候,為什麼首選就是這個六旅。這個六旅是從原來二旅三團,加上一團的一個營的老底子上組建的,全軍上下都有著一股子王牌軍特有的傲氣。
除了第一階段作戰打了一場硬仗,與十四師團硬碰硬的打了幾仗之外。東調後在別人的建製內就一直處於打醬油的角色,基本上不是保證側翼,就是幹的掩護、斷後以及打掃戰場一類的活,大戰基本沒有自己什麼事情的六旅全體官兵心中都憋著一股子氣。見到眼前的這股日軍,那裏不還像是見到鮮肉的餓狼一般?
普通戰士都這樣,更別提海敬清這種中級指揮員了。尤其在發現自己被蒙了,差點沒有讓這麼一股敵人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海敬清感覺到很是沒有麵子不說,就連肺都差一點給氣炸了。
發現自己差點沒有被耍,心中憋著一股氣的他,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將自己帶著的這個加強營都扔在這裏,但也無論如何也要將這股子膽大包天,居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陰謀詭計的小鬼子留在這裏。
至於兵力夠不夠用,他相信旅裏麵知道自己眼下的情況後,不會不管自己的。接到報告,旅長和政委會想辦法調兵支援自己的。
實際都用不到他下這個全軍出擊的命令。當各連不待上級下令,自行展開反擊的時候,十八團一營就已經幾乎是全軍出戰。別說普通的幹部、戰士,就連夥夫都一把將背上的鐵鍋丟下,舉起菜刀或是從步兵身上搶過幾個手榴彈衝了出去,真的可謂是一個不留。